覃三江话音刚落,饭桌顿时有了骚动。
连我也是错愕不已。
我的错愕并不是因为覃三江的不计前嫌,而是曹老头的神机妙算!
曹老头告诉我,等我再次回去的时候,覃三江大概率会送我一份富贵,彻底斩断我拒绝的退路。
这一招,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得不说,曹老头真是神人啊!
事事都料到了。
如果把这个舵主理解成一个香饽饽的话,那覃三江送我的就是一顿断头饭。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我接受了这个舵主,就意味着接受了暗杀贺飞的任务。
五月份就是大选的日子,这个舵主的寿命周期就这么三个月。
贺飞死的当天,铁定是我伏诛的日子。
“我没意见,小方的能力有目共睹,胜任一个舵主那是绰绰有余啊!”
当这番话响起的时候,众人又是一片傻眼。
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段风!
众所周知,我和段风势同水火,巴不得将对方搞死的那种关系。
在殡仪馆的时候,我更是不顾帮规,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现在,他竟然帮我说话了!?
正是因为段风谜一样的发言,才导致众人既错愕不已,又一头雾水。
搞不懂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懂,我可太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段风此举就是在响应覃三江!
这也更加坐实了我的想法,覃三江事后必定卸磨杀驴!
一时间,雷哥和曹龙小郎等人眉头紧皱。
他们或许没有看清覃三江用的是什么招数,但肯定知道哪里不对劲!
“老三,小方也刚入会一年而已,资历明显不够,如此提拔,会不会不能服众?是不是太武断了?”
雷哥估计嗅到了陷阱,犹豫着说这样一番话。
说来也好笑。
去年的时候,雷哥一直都在帮我筹谋舵主的事,还因覃三江段风等人的连番阻挠感到不爽。
现在呢?
情况反过来了!
覃三江和段风主动提议我当舵主,可他却犹豫了!
覃三江淡淡道,“老雷,你应该知道我,向来注重能力而不是资历,小方虽然年轻,但已经具备了掌控诸多产业的能力,我觉得,理应给他一个机会,你觉得呢?”
雷哥顿时无话可说。
“这样吧,公平起见,大家举手表决,过半就代表决策通过。”
“同意方岩出任九曲话事人的......举手。”
说完,覃三江第一个举起了手。
段风和刁九等一帮人紧随其后。
接着,覃三江的几个舵主心腹也举起了手。
这个时候,举手的人已经过半了,无论雷哥怎么表态,都改变不了我出任的结果。
见状,雷哥和曹龙等人也慢慢举起手来了。
然后,全票通过。
随即,覃三江宣布了结果,“我宣布,由方岩出任九曲地区,共七个产业的话事人,即时生效!”
话落,掌声响起。
我也跟着鼓了两下掌,嘴角扬起一抹略显玩味的笑意。
覃三江或许觉得他是黄雀,殊不知,他只是一个螳螂罢了。
用不了多久,我还会让他变成一个笑话!
......
就这样,我心心念念的舵主终于到手了。
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呢?
喜忧参半。
说不开心都是假的,舵主这个东西可不是简单的一份头衔,而是江湖地位的一种体现。
代表着我爬到了覃帮的高层,代表着我每个月的收入会有一个质的提升,也代表着我可以明目张胆的组建自己的势力。
当我又实在开心不起来,因为今天不仅是我的喜日,还是老牙的忌日。
换句话说,是老牙的死,才成就了我的晋升。
板上钉钉后,包括段风在内的舵主都纷纷上前向我道贺。
虽然明知段风很虚伪,但我还是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恩怨归恩怨,表面上我们还是同事,一些规矩和礼貌还是要遵守的。
当然,别说我们喝一杯酒,就算抱着一起称兄道弟,也不能打消我要搞死他的决心。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眦睚必报!
任何时候我都忘不了杨盈盈中弹后躺在我怀里,那种绝望至极的感受!
我也忘不了被他和东方不败做局,关进拘留所所遭受的那些折磨!
我更是忘不了我和雷哥被人围杀,生死一线的时刻!
这些血的教训我要是都能忘记,那我还混什么江湖!
干脆当一个慈善家好了。
和舵主们喝完酒后,另外几桌的管理也纷纷过来敬酒,恭喜我晋升舵主。
对于这些管理,我就没必要一杯一杯喝了,也仅是嘴唇碰一下杯子而已。
一圈下来,我也仅是喝了两杯酒。
奖归奖,罚归罚。
酒局快结束的时候,覃三江亲自主持了我的受罚仪式。
然后,由他的心腹亲自下手,我硬生生挨了十棍子!
让我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背,又添了数道伤口。
可能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这次的刑罚让我并没有感到太疼。
就是胳膊不能自由活动了,以我的经验,这种不便要持续十天左右,才能恢复如初。
饭局结束后,其他舵主自由活动,我和雷哥曹龙段风四人则被覃三江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方,我知道你和段风有些私人恩怨,但现在你都是舵主了,也有能力搞事了,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一切要以帮会利益为重,恩怨之类的,都尽量放下吧!”
来到办公室后,覃三江说了这样一番话。
而我则淡淡一笑,道,“三哥,我觉得这番话你应该对风哥说,以前的那些事,不都是他主动挑起来的吗?我这个人很大度的,虽然他对不起我,但我已经完全放下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嘛,搞的谁不会一样!
“哼!”
覃三江冷哼一声,“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五就是你搞死的!”
听到这话,我暗道一声卧槽。
覃三江怎么又反应过来了?
到底是他掌握了某种证据,还是在诈我?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都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当下我一副冤枉脸,道,“三哥,无凭无据你可不能乱说啊!老五的事,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肯定又是有人栽赃我!”
覃三江随即摆摆手,“不聊这个了,老五做事一向张扬,又嗜女成瘾,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话锋一转,覃三江又道,“小方,九曲的舵主之位,我曾询问过金局长的态度,他觉得你可堪大任。可以说,你能这么顺利的接任,金局长的话还是很关键的。”
这番话就有点扯淡了。
金水来那么大个人物,会过问我们覃帮的内务事?
覃三江明显是在给金水来脸上贴金。
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清楚,就是让我承金水来的情,然后找不到理由推脱贺飞的事。
果不其然,覃三江接着说,“小方啊,金局长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当下我面露一丝踟蹰,象征性的思考一番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这个活......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