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是二哥的不对,哥给你道歉。哥哥不是怀疑你,只是怕你走上了错路,不想咱们有一天走到兄弟反目的境地。”
“哼,我理解的,但是很不是滋味。我还怀疑你和三哥呢!”
朱棣很是不服气的怼起朱樉来。
朱樉朱棡闻言都笑了出来,朱棡直接坦然说道:“二哥的德行,整个应天府谁不知道?天天吃喝玩乐,更何况,接手了锦衣卫,早就把路断了。
至于你三哥我,开府这么些年,从未掺和过朝政,不是军营就是和二哥吃喝潇洒,我只服大哥和二哥。”
“至于老五,现在来看,就是一傻蛋,其它弟弟想都不用想。所以,只有你。”
“说的好像我有机会似的,况且还没有打仗痛快呢,没看大哥隔三差五愁眉苦脸的。”朱棣不忿的嘟囔道。
“好了,这次是二哥的不对,但老四你记好了,若真有那一天,可别二哥。”
不等朱棣有所回应,朱樉继续说道:“说说吧,你也是去打过一次仗的人了,有什么想法?”
朱棣神色凝重,目光仿佛穿透了营帐的薄幕,回到了那片烽火连天的战场。
"前些天上战场,我哪怕有锦衣卫守护也几次濒临险境。亲眼见着身边的锦衣卫,前一刻还与我并肩作战,谈笑风生,下一刻便被乱箭穿心,血洒疆场。更别提其它的士卒,唯有惨烈二字。
那一刻,我只有深深的无力。战场上,生死不过一瞬,也让我更加明白,权力与地位,不过是守护这片土地与身后人的工具。
我朱棣,日后定要让这山河无恙,百姓安宁,不负兄弟,不负这身铠甲。"
言罢,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随即目光郑重的看向朱樉朱棡二人说道:“二哥三哥,弟弟我没有退缩!我独自斩杀三人!至于其它的,有锦衣卫帮忙,做不得数。”
“不错不错,长大了老四!”
“不是当年跟我要糖吃的小屁孩咯~”
“看来,此次回去,老四也能开府了。”
“是啊~”
·~·
次日中军大帐内;
“徐叔,我们三个就不在此拖累大将军了,打算今日未时启程,率残余亲卫军回应天!”
兄弟三人昨日商量好后,一大早就前来徐达处辞行。
“好,那本将也就不多留诸位殿下了。那些兵力够吗?再带先兵马吧,以防万一。”
徐达虽高兴三位祖宗离去,但也担心万一路上有个意外,于是提议道。
不料朱樉挥挥手直接拒绝了,
“徐叔,此战我大明兵力本就弱于北元,又何必再因我三人分出兵力来?何况,这是回应天,是大明境内!有何可惧之有?”
“更别说,大明才是锦衣卫的主场。昨日,就通知秦一安排锦衣卫在路上护送了。”
徐达听闻也觉得在理,故也就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对了徐叔,我秦王卫装配的火器,一会给大军留下八百,增添一份底气,能少牺牲些几个将士也好。”
“好,本将也就不推脱了,替军中士卒多谢殿下。”
“嗯,那我们下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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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
秦一在半夜时分,就接到了朱樉回应天的消息,当即安排了下去,各地锦衣卫沿途护送。
犹豫太晚进不了宫,在一大早老朱下朝后,才前来禀告。
“陛下!臣于昨夜接到秦王的指令,将于今日启程回应天,要臣安排锦衣卫沿途护送。昨夜命令已经安排下去,特此前来禀报。”
“嗯,那个逆子的命令不必汇报。他信你,咱自是信你的,下去吧。”
“对了,给东宫那边说一声。再告诉太子,等那俩个兔崽子回来让他去接。”
“喏!”
东宫内,接到消息的朱标,眼里闪烁着名为危险的光芒,咬着牙喃喃自语道:
“好好好,终于是要回来了,孤会好好接你们的!”
“孤要让你们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长兄如父!”
·~·
回京路上倒无波澜,就是某三人,因各种原因心虚,总是找理由放缓行军步伐。
就算如此,三余日后。
晨曦初破,天际泛起一抹淡蓝,朱樉与朱棡并肩骑于马上,队伍缓缓行进在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最迟今天也会到达。
四周,锦衣卫的暗哨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林间与田野,为这支队伍编织了一张无形的保护网。
朱樉的目光不时掠过前方,心中五味杂陈,胆颤不已。
他知,此行虽是归家,但更要为自己违抗军令和以身试险去承担后果。
面对朱元璋和朱标,他难以抑制内心的忐忑。
朱棡则显得相对轻松,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的笑,但眼神深处同样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好在还有位好二哥,能容他推卸责任。
“二哥,你说这次爹会把咱们打的几日不能下榻?”朱棡轻声问道,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三哥,你们都算好的了,好歹有功劳护身。不像我抗旨拒婚,私自参军。早就没啥指望了,别打死就成。”
朱棣听到三哥的话,一脸悲催的说道。
“老四,还是你惨啊~刚被徐叔揍,回去还得让爹娘揍你。”朱棡闻言也是深以为然,同情的看着这位手足兄弟。
“还几日下榻?我只希望爹和大哥能看在我这一身伤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朱樉也是对自己即将的境遇,不怀任何希望。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都是同款的欲哭无泪,惶恐不安。
别人班师回朝都是兴高采烈,轮到自己时候,却是比打了败仗还颓丧不已。
很快就来到了应天府三十多里外;
就看到远处,一袭华贵的太子服饰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耀眼,朱标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行来,身后跟着一队精锐的侍卫,气势非凡。
阳光在三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每一道光影都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朱樉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目光与朱标那威严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眼神交汇,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偷偷瞥向身旁的朱棡,只见朱棡的眉头紧锁,双脚不自觉地轻踢马腹,似乎在寻找逃离的借口,却又深知无处可逃。
朱棣则是最为紧张,他几乎能感受到背后冒出的冷汗,湿润了衣襟。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路边的尘土,也似乎卷起了三人心中的慌乱。
朱樉的手猛地一颤,几乎要松开缰绳,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调转马头,逃离这即将到来的劫难。
他强压下那股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镇定,尽管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