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蔹到达学校,路晓晗例行每日一问。

得到否定回答之后,转述给简院长。

“这匹好人今天又要迟到了。”接近上课张世泽还是没来,路晓晗看着他空着的桌子,不由挑眉。

他迟到,是十五班的常态。

白蔹翻开书,对此也不意外。

不过今天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张世泽一天都没来。

连陆灵犀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晚上放学。

白蔹跟路晓晗这几个人,决定去张妈的花店问问。

张家一家人就住在花店,但是今天花店也没开张,后面有个院子,路晓晗看了眼白蔹。

白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题库,朝她抬了抬下巴。

路晓晗收到指示,便开始敲院子的门,“张阿姨,你们在家吗?”

“我是路晓晗,一……张世泽的同学。”

张家大厅。

闫鹭呆呆坐在沙发上,她身边,张妈头埋在膝盖里,看不清表情。

三个女人,只有欣姐稍微镇定,她在大厅走来走去,“闫鹭,你……”

欣姐本来想问闫鹭张世泽跟刘总怎么会有关系。

可看闫鹭万念俱灭的表情,她又不忍心责问。

“我去找刘家人,”闫鹭猛地站起来,她手里夹着根未点燃的烟,眉眼垂着:“问问他们要怎么办!”

“你就准备这么过去?他刘家什么人你不知道?”欣姐摇头,骂醒闫鹭,“现在最要紧的是尽量请求对方的谅解书,再找个律师打官司……”

院子敲门声响起。

欣姐的话被打断。

她看向张妈,“外面那些……”

张妈眼神有些呆滞,她愣愣抬头。

精神恍惚地看了下门外,似乎才缓过神,“是、是阿泽的同学,他们班的人关系很好。”

张世泽一天没去上学,白蔹他们应该是来问他情况的。

欣姐打开门就看到穿着湘城一中校服的几个人。

“同学,小张弟弟有些事,需要请假一段时间。”欣姐笑着开口。

“有事?”白蔹握着手机,眯眼看着欣姐,嘴边笑意懒散。

欣姐目光在白蔹脸上,换个时间她肯定会问白蔹要不要进娱乐圈,可现在不是时候。

欣姐点头,“对,我帮他们看店呢,你们先回去写作业吧。”

她关上了门。

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女生长得好看,分明是再随意不过的表情,但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却让人感觉到无所遁形。

“我打发他们走了。”欣姐回到大厅,手机终于响起来。

其他二人忙看向她。

欣姐接起,那边是时光传媒,欣姐一早就给他们打了电话,三个一直在等回复——

“小欣,这件事我管不了,别说请律师,你也找机会早点脱身吧,刘新明家做什么的你不知道?他刘新明之前还约到了那位许家人,你们是胆子有多大敢动刘家人啊!”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

欣姐看着紧张的闫鹭跟张妈,苦笑一声,“刘新明的父亲已经到湘城了,刘家家底本身就不干净,他儿子现在在ICU……更别说,许总也在湘城。”

“许总?”张妈抬头,她声音沙哑,第一次听到许总的名字。

“许总,那是刘家人也要巴结的对象,本家是江京人,那些人权利滔天,我们老总可能都不敢插手,我们跟他们……”身在娱乐圈,没人比欣姐更清楚这些,她摇摇头,“你们要做好准备,小张弟弟这个案子……我们可能都要无法脱身。”

所以刚刚欣姐才让那群学生走了,一句话都没多说。

一是,牵连的人已经够多了,圈子里少有的几个都在跟他们撇清关系,欣姐怕牵连到这群学生。

第二……

这件事复杂,连时光传媒都没一个人敢沾上他们,跟那群学生说也没用。

“蔹姐,”门外,路晓晗看着欣姐关上后门,不由看向白蔹,“感觉有点怪怪的。”

白蔹抬头看着门框,手机无意识地在手里转着。

“不清楚,”她将手机一握,略微思索,“你先回家,都打听一下。”

几个十五班的学生走时,就没有来的时候那般轻松。

但十五班也不会有人能想到——

平日里阳光少年张世泽能做出什么事,顶多是家里出事了,最严重的就是张世泽本人生病,或者车祸?

呸!

路晓晗扇了自己一嘴巴。

乌鸦嘴。

这也是十五班人的大部分想法。

白蔹顺路去医院看舅妈。

今天纪衡只中午来了一趟给沈清送鸡汤,来的不巧,许恩纪慕兰都在,病房里还摆着他们带过来的补品。

看到白蔹过来,许恩笑着向她打招呼,“阿蔹放学了。”

很平常,他做人做事向来懂得距离。

不会失分寸。

白蔹对他敌意不大,但也就仅仅不大而已,旁边杵着个纪慕兰,白蔹“嗯”了一声,这是她最大的礼貌了。

“许先生今天晚上怎么来了?”纪邵军刚上完课没多久,给纪慕兰许恩倒了两杯水。

今天倒没使唤白蔹。

主要是纪邵军感觉白蔹对纪慕兰有敌意,怕白蔹把水糊纪慕兰脸上。

许恩笑笑,他日常问候了沈清,才略微沉吟:“我一个合作商在icu,等会去看看。”

“这样啊,”纪邵军点点头,也没多问,“那你们赶紧去。”

许恩也知道纪慕兰跟白蔹这母女俩不太合,他对两人之前的事不清楚,但这段时间能感觉到纪慕兰对白蔹的心态问题有很大。

他跟纪慕兰离开后。

纪邵军才看着白蔹,示意她自己倒水喝,“你跟你妈……”

他在想两人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毕竟是母女。

现在纪慕兰跟纪衡的关系都有所缓和。

“停,”白蔹听不得上纪慕兰的事,她将习题库放在桌子上,“舅舅,我是来看舅妈的。”

在其他人眼里,白蔹跟纪慕兰之间好像是没多大问题。

但只有白蔹知道——

原先那个白蔹已经死了。

死在了冰冷的湖里。

纪邵军默默看白蔹坐到沈清床上,习惯地摸上沈清的脉搏。

沈清还白了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

纪邵军就转身自己给白蔹泡了一杯茶,他亲缘薄,纪慕兰是他妹妹,还是割舍不了。

“阿蔹,你外公说你每天晚上十二点多才睡觉?六点不到就起床?”沈清现在能坐起来靠在床头了,只是头上还包着纱布。

说话声音中气也上来了。

总之恢复得很好。

纪衡晚上起来去卫生间,看到白蔹窗户还开着,今天来发愁的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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