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尧见过白蔹的字。

规整又不失自己的风格,很好看。

“对,我也记得。”许恩也颔首。

许老太太这次终于有些惊讶地看向纪慕兰,心里盘算着什么:“她学的什么字体?”

纪慕兰笑容有些尴尬,白蔹哪里正经的学过书法,“不是,就是江湖体。”

纪慕兰本人也没见过馆阁体。

江湖体?

许老太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不太入流,她失去兴趣,转而看向坐在身边的许知月:“月月,多吃点,马上就要高考了,压力不要太大,要给我们许家争气,能被本家人看到就更好。”

“老太太,知月小姐这次月考第二呢。”许管家在旁边吹捧。

纪慕兰也温和且有些自豪地看向知月,“月月成绩一向好。”

全国第二也就是榜眼。

纪慕兰看不由想着,若许知月是她的女儿,那白启明还会这样对他们吗?

许老太自然对许知月十分满意,“我记得阿蔹也是高三生,她还好吧?”

白蔹?

纪慕兰整个人一顿,从白蔹离开江京之后,她就没跟白蔹联系过。

倒是旁边的许文尧开口,“阿蔹现在学习很稳定。”

他晚上刚问过白蔹,高三生压力大,当时许文尧有个同学就没挺过来患上抑郁,所以他总会关心白蔹跟许知月的学习状态。

两人都还不错。

“那就好。”许老太太颔首,没再多提。

她本就是礼貌询问一下,并不好奇白蔹成绩怎么样,反正也高不过许知月。

吃完饭。

许老太太拿着佛珠去佛堂,保佑许知月高考顺利。

从许知月高三以来,她日日如此,许知月也是许家新一代的希望。

旁边,许管家给她递上去一炷香,“您放心,知月小姐这几次的联考都是第二,今年的榜眼绝对是知月小姐,说不定那边的老太爷会见见知月小姐。”

“祖宗保佑,”许老太太赶紧拜了三拜,“一定要让知月好好考。”

**

屋外,纪慕兰与许恩回去。

两人虽然与老太太和好,但并不住老宅。

许恩今天没喝酒,他坐到驾驶座:“阿蔹也要高考了吧,我过两个月想回去看看她,送考可能不现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六月份。

纪慕兰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她系好安全带,抬头,“有我爸在,医生说我胎气不稳。”

孩子月份小,又是高龄产妇。

湘城太远,坐完飞机还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湘城的路还不好走。

白蔹要是一直与许知月那么贴心优秀她可能还会回去,但……

纪慕兰不想冒风险回湘城,她不想回应这件事,转移话题,“刚刚你们说的本家是……”

“你知道江京也有圈子里的,”许恩将车开出大门,“陈爷就是陈家的人,你学过历史,陈家你应该知道。”

“陈野大将军后人?”纪慕兰惊骇。

“嗯,”许恩颔首,目光也极其深沉,“而我们本家许家,跟陈家不相上下,宗族庞大到难以想象。我们曾经也算是他们的旁支,但已经脱离宗族了,想要重新回去,很难。”

许恩叹息。

纪慕兰看着前面的路,许恩寥寥两句就向她描绘了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许家、陈家……

**

翌日。

白蔹傍晚到达形意武馆时,门口一堆少男少女门在排队,他们都是明年要艺考的学生,今年来报名。

她拿着书包穿过回廊来到后面。

后面院子里放了一个大木桶,金楷正在往里面扔药材。

许河站在他身边,今天的他没有昨天那么冷漠孤傲,反而带着一丝局促。

看到白蔹,两人都向她看过来,“白小姐。”

白蔹放下书包,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方巾把玩着,她站在木桶前,随意问着,“你怎么会愿意来湘城?”

按理说湘城这么偏,北城人都不愿意过来。

许河向来不会说谎话,“我受过重伤,落下了病根,我爸就让我过来……而且,我也不想留在许家,白小姐您放心,我绝不会有二心。”

他音色发苦。

之前他在许家也是意气风发,家里的亲戚都觉得他能出人头地能走到许老爷子面前,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左膀右臂。

后来受伤不治之后,他父亲就不再看重他。

对于他们家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白蔹将手里方巾展平,她偏头看向许河:“想治吗?”

想治吗?

许河整个人愣住。

早几年前他不是没想过治病,但江京各大医院都去过,拍过很多片子,抽过很多血,医生只开补血益气的药让他调理。

他父亲一开始还给他找各种名医,都说只能这样,落下的病根只能慢慢调养。

许河自己也心灰意冷,意识到他这病根确实没办法根治。

“我……”许河看着白蔹,喉咙有些发紧,“白小姐,能治吗?”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白蔹昨晚就看出来他脚步虚浮,肺气虚,心气不足。

这是军营老将士惯会留下的病根,她很熟。

她当年与军医学过。

面前的女生过分年轻,她穿着素净的校服,手里捏着一根银针,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沉静的眼睛莫名让人信服。

许河握着双拳:“白小姐,我不怕等,十年我都等得起。”

白蔹沉默了,“倒也不用那么久。”

她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让他坐下,“我先看诊。”

许河将手平放在石桌上。

白蔹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垂眸沉思。

许河一直紧张地看着她的表情。

五分钟后,白蔹才收回手,“跟我预料的差不多,配合药浴跟针灸,会好的更快,我先给你扎上一针。”

她将校服袖口随意往上撸了几道,几缕细碎的刘海落在额前,氤氲出几分慵懒,纤细的手指拈着针,

在他身上寻出重仙穴。

她一针针落下,最后一针落在足驷马穴,补土生金,中医治病必求于本。

“怎么样?”白蔹往后退了一步,打量着他。

许河睁眼,“好像没什么感觉。”

“嗯。”白蔹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还能说话就行。

没瘫。

**

外面。

路晓晗在外面街拍风土人情,白蔹过来的时候,她刚收起镜头,“你好了?”

她拿着摄影机朝白蔹这边走过来。

“还没,”白蔹记得街口有一堆快递站,是方便让旅客寄特产回家的,“我找快递站。”

“你要寄快递?”路晓晗跟街口的陶爷爷打了个招呼,就抓着白蔹的袖子带她往前面走,“在这,你要寄哪家?”

这里什么快递驿站都有。

白蔹跟在路晓晗身后,偏头,“哪个快递最便宜?”

“邮政吧,”路晓晗带她往尽头走,俩人路过顺丰中通等一堆快递站,最后停在绿色的邮政快递面前,“它最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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