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葬礼结束,江府的主子们尽数回府。老夫人也总算有空,找江雪凝这个“祸害”算账了。
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大丫鬟亲自来请她,“郡主,老夫人请你到春晖堂喝茶。”
江雪凝转身到了内室梳妆,青禾在她耳边轻声道,“郡主小心点,听说老夫人昨晚发火了。”
她点点头,往袖口里藏了袖箭,又带了匕首,这才去赴约。
到了春晖堂,秦微云竟然也在。
她上前行礼,“见过祖母。”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审视着她,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你在宫里怎么得罪皇后娘娘了?”
这次进宫哭孝,她没少被皇后娘娘话里话外的“提点”,要她管好家里的姑娘。
她淡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夫人点点头,“也是,你的存在本身对皇室而言就是一种错误。”
江雪凝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把我流放到乡下自生自灭,如果死了那再好不过。”
“你不该回来的。”
“可是我已经回来了。”
香炉里香烟缭绕,江雪凝只觉得沉闷。老夫人沉默半晌,“坐下吧。”
她依晚坐下,很快有丫鬟上了热茶。
她眼神微闪,并未动桌子上的茶。一旁的秦微云,不着痕迹的看了她好多眼。
老夫人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我不管你想怎么样,既然生为江家人就要听家里的话。”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大道理,她只觉得头越来越闷。
“砰!”
杯子被她挥落在地上,猛的惊醒了所有人,秦微云被惊的一抖。
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扫过老夫人波澜不惊的脸,“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家人。”
“采月,进来扶我离开。”
门外死寂一般的沉默,无人回答。
里间走出两位孔武有力的妇人,神色漠然的看着她。
老夫人终于开口,“老三家的,你亲自喂她喝杯茶。”
秦微云神色微变,“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雪凝,“她喝了,对大家都好。”
有丫鬟又端来一杯茶,秦微云在老夫人眼神的压迫下,端起了茶杯咬牙道,“你别怪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一个为了她好!
茶和香都有问题,这是一场鸿门宴。好一个江家,竟然在深宅里算计她。
她浑身无瘫软在椅子上,两位妇人走过来,试图按住她,好让秦微云给她灌茶。
她看似无力,等她们靠近以后,扳动绑在手上的机弩,两支袖箭齐发。
两个嬷嬷一个被射中膝盖,一个被射中腰,瞬间倒在地上。
秦微云离的近,血溅在了她裙子上,她惊的尖叫出声。
江雪凝咬着牙,用尽力气几步跨到老夫人身边,将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
“去把香炉里的香熄灭了。”
大概是事先交代过,屋里的响声没有引来任何人。
秦微云一向很会看风头,眼看情况不对,立马小跑过去,将香炉里的香灭了。
老夫人依旧是一副老神在的样子,面对横在脖子上的匕首面不改色。
“你不敢杀我的。”
江雪凝也不废话,左手握刀右手的袖箭对准,正在瑟瑟发抖的丫鬟。
“把桌子上的茶给我端过来。”
老夫人神色微变,“不准端!”
名唤青桔的大丫鬟,硬撑着站在原地没动。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听话,老夫人事后不会放过她的。
看似慈祥的老夫人,收拾起人来一向是雷霆手段,不留情面。
“倒是忠心。”江雪凝冷笑了一声,“要是不端,我保证这碗茶,一定会进你家人的肚子里。”
青桔到底是动摇了,江雪凝的事情,她没少 听说,根本就是个活阎王,她赌不起。
她抬起沉的脚步,将桌上的茶一步一步端了过去,老夫人怒视着她!
江雪凝,一把掐住老夫人的脖子,用刀撬开她的嘴,趁着她吃痛抓过青桔手里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一杯温热的茶水,倒进了老夫人嘴里。
做完一切,她已经大汗淋漓。
“咳咳咳咳…”
老夫人满嘴是血的拼命咳嗽,试图把吞下去的茶水吐出来。
秦微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还好她够听话,果然不能轻易招惹这个女阎王。
“咳咳,江雪凝你大逆不道!”
她握紧手里的匕首,“我这叫以牙还牙,这么好的茶水,你就当是孙女孝顺你的。”
“快去叫人…请郎中…”
秦微云不自觉的看江雪凝的眼色,见她没阻挡,立刻往外面跑。
门打开了…
青云带着云霓还有雀灵来了,江雪凝走之前交待过,如果半炷香之后她没有回去,那就是出事了。
三人时间一到,立刻闹着来接人。同时已经向外面传递了消息。
青云扶住她,“郡主,你怎么样?”
“中迷药了。”
云霓走去香炉里查看了一番,很快折回来,给江雪凝喂了一颗药。
等秦微云带着人进来,她已经缓过来了一些。
江州看着眼的景象,忍不住暴怒,“孽女,你对你祖母做了什么?”
江雪凝冷冷的与她对视,“你应该问,是祖母要对我做什么!”
江州一指在一旁恨不得当透明人的秦微云,“你来说。”
“哎,老夫人她只是想,让郡主忘却前尘。嫁给她娘家的侄子生儿育女,平凡安静的度过这一生。”
秦微云叹息着说出了老夫人的打算,老夫人是怕对上皇家,给家里招来大祸,所以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郎中很快来了,给老夫人诊断了一番,除了口中有划伤惊吓过度之外,没看出其他问题。
江州怒气稍平,“如果你祖母有一点事情,我唯你是问。去祠堂跪着,为你祖母祈福。”
江雪凝扶着青禾的手慢慢往外走,“我要回房沐浴休息。”
江州,“来人,把她押去祠堂跪下!”
江雪凝猛然回头,眼神冷的仿佛冬夜里的寒霜,“呵,不怕我一把火烧了祠堂的话,尽管押我去跪。”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江雪凝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终究无人敢拦她。
毕竟是敢反手就毒杀自己祖母的孽女,江州还真不敢轻易激怒她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