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江绪风突然来访问,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
江雪凝不置可否,微笑着道,“大哥怎么有空上门。”
“是三叔让我来找你的,说是让你回家一趟。”
家这个字让江雪凝眉头微皱,她轻笑了一声,“没事的话,我还是不去讨人嫌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江绪风无奈一笑,“三叔这次找你回去,是想谈谈给三婶迁坟的事情。”
顾玉蝉死的时候顾家已经落败,她是江家媳妇,自然而然的进了江家祖坟。
这么多年了,突然要迁坟。江雪凝心神微动,“他有说为什么吗?”
“三叔只说让你回去详谈,具体的没多透露。”
确实是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也正因为如此,透着几分怪异。
“我会去的。”
“三叔的意思是,让你明晚回去吃饭。”
敲定这件事情以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留他吃过午饭她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对江家向来抱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她轻敲着桌子道,“叫人仔细查探江家家最近的动态,让巫锦乌飒进府来一趟。”
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一大关于江家的消息,其中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将那条路消息递给将离看,“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将离沉声道,“看来江家要给你摆鸿门宴了。”
即使是鸿门宴她也准时赴约了,因为她要验证一些事情,顺便回江家收收账。
江家大门正开迎接她,马车从正门进去,秦微云带着人在亲自迎她。
她下了马车之后,秦微云行礼,“见过郡主,问郡主安。”
她客气又生疏的道,“三夫人不必多礼。”
秦微云在前面带路,“请郡主跟我来,老爷已经备下酒水在院子里等着了。”
这是她和江家决裂以后,时隔半年再次踏入江府,心绪没有太大的波动。
进了院子,江州正坐在主位上等着她。昔日父女,今日陌路人。再相见,属实有几分尴尬。
江雪凝随意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白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想给我娘迁坟?”
秦微云在一旁作陪,殷勤的给她倒酒,“这是桑葚酒不醉人,郡主可以尝尝。”
她看了一眼角落香炉里的香,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喝酒。
江州喝了一杯声音低沉的开口,“你祖母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差点熬不过去,夜夜噩梦。请了大师来看,说是祖坟里有人和她八字相冲,在作祟。”
不用想这个人就是顾玉蝉,当然这个说法也很扯。这么多年了,偏偏选现在作祟,也是挺会选时间的。
她干脆利落的道,“那就迁吧,看个好日子。”
说完站了起来,头有些晕,她想往外走离开。
秦微云着急的道,“这么多饭菜,郡主你一口都没吃。”
江州冷着脸,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门“嘎吱”一声被关上了,门外很快传来打斗声。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回头,扬起嘴角薄凉的道,“你不是想给我娘迁坟,是想把我送进坟里。”
江州沉声道,“这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你听话走家里给你安排的路,安于后宅,必然能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生。”
她走过去端起桌上的酒,向香炉走去。一旁的的丫鬟出手想拦她,她抬手就是一支袖箭,正中腹部丫鬟倒地而亡。
她面无表情的用酒浇灭香炉里的香,似笑非笑的道,“这酒和香,不知道哪个更致命。”
江州冷笑,“你果然是个白眼狼,从不把自己当江家人。”
“彼此彼此,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对自己女儿下手,还是你更胜一筹。”
江州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一般破釜沉舟的道,“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话音刚落,江雪凝手里的软剑已经架在秦微云脖子上了。当然她自己也已经被潜伏在房间里的人团团包围住。
她微微用力,剑划破秦微云的皮肤,“当年在我娘和江家的前途之间,你舍弃了我娘。”
“这一次,你要怎么选?”
江州没预料到她会武,且动作这么快,下手这么狠。
“呵呵,我还真是生了一头狼崽子,咬起人来又狠又急。”
江雪凝讽刺一笑,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都是你和江家教的好,所以我杀起所谓的家人来,丝毫不手软。”
秦微云很怕,她能感觉到剑的凉意,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却咬着牙泪眼朦胧的看着江州,“老爷,你不用管我的死活,杀了她!”
江州看着她,眼神很是痛昔,脸上闪过一抹决绝。
刚要说话,一支飞箭破窗而入,直射他的眉心。千钧一发之际,江州偏头躲过,飞箭擦伤了他的脸。
他后怕又愤怒的下令,“杀了她!”
江雪凝用秦微云抵挡攻击,退到墙角去,冷声道,“今日但凡我少了一根头发,我带来的人必将踏平整个江府。”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话的份量,几十飞箭同时破窗而入,江州被逼蹲进了桌下。
错过了最好的杀她的时机,局面瞬间反转。
乌飒和巫锦破门而入,和江府到暗卫纠缠到一起。
江州躲过箭阵,气急败坏的道,“孽女,还不快住手。”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江府很快被惊动。将离带着人,已经攻了进来。
江家是书香世家,走文路起家的。虽然也有养侍卫暗卫,到底不是对手。
江州眼睁睁的看着房间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很快整个房间血流成河。
直面屠杀,对上江雪凝那双冰冷的没有感情的眼睛,他终于明白了她在外的凶名因何而来,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可惜已经迟了,既然已经见血,必然无法善了。
江绪风急冲冲的赶来扶着门框,被满地的血震撼道,“七妹…三叔…”
江雪凝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看着江州,“给我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