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乔之晚在江州休养了半年,身体已经彻底好起来了,正准备启程回燕地。
“有什么事慢慢说。”
忍冬跺了跺脚急切的道,“燕地那边传来消息,王爷新封了一位侧妃!”
她猛的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下苦笑着道,“这半年我不在王爷身边,他有了知心人在正常不过。”
男人本就薄情,何况是权势滔天的男人。赫连慕与她最恩爱时,府里也是有小妾的。
所以对这个消息,她虽然觉得难过,却并不意外。
忍冬支支吾吾的道,“这位新封的侧妃,身份有些特殊。”
“有多特殊,是哪家贵女还是名动天下的大美人?”
“…是大小姐?”
“谁家大小姐?”乔之晚一下没反应过来。
忍冬低头轻声道,“新封的侧妃,是大小姐乔雪。”
乔之晚瞬间头晕目眩,两眼发黑的倒在了床榻上,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忍冬被吓了一跳,“王妃,你没事儿吧?”
乔之晚趴在床榻上心底发凉,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呵,原来是乔家大小姐啊!”
“去叫二嫂来!”
乔二嫂来的很快,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从丧夫的悲痛里走了出来,看着精神了不少。
给她请安后,爽朗的道,“不知王妃唤我来,有何事?”
乔之晚已经恢复了镇定,不动声色的道,“好久没有雪儿和大嫂的消息了,想问问你她们最近有给你写信吗?”
乔二嫂笑着道,“的确好久没有收到大嫂她们的信了,有王爷照顾着想必她们应该过的很好。”
确实是过的很好,好的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无法判乔二嫂,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眯了眯眼睛道,“我们明日就出发回燕地。”
“哎。”
出了房间以后,乔二嫂嘴角的冷笑再也压不住。
现在,该她自食恶果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了。
从江州到燕地一个半月的路程,乔之晚日夜赶路,仅仅用了二十多天就回到了燕地。
打了王府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曾经精致漂亮的听玉轩,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荒凉。
乔之晚的心更凉,她一言不发的进了听玉轩,洗了一个热水澡吃了一碗鸡汤面,倒头就睡。
这段时间,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她都极度煎熬,回了王府以后那口强撑着的气瞬间就散了。
飞雪阁里收到消息的乔雪,正不慌不忙的对镜梳妆。镜子里的女子玫姿艳逸耀如春花,真真好颜色。
她往头上插了一支玉钗,轻笑了一声,“姑姑回来,我们也该去请安了。”
春桃和秋天两位侍女,伺候着她往听玉轩去了。
乔之晚刚睡醒,忍冬就气愤的道,“大小姐来请安了,她竟然还有脸来见您。”
她坐在床上一阵恍惚,这才梳妆打扮。她特意打扮的格外漂亮,下意识的不想在气势上输掉。
“让她来小会客厅见我。”
她坐在主位上,喝了半杯茶努力平复心情。却在乔雪踏进来的那一刻,就破防了。
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乔雪美的肆意而绚烂,像是一朵开到荼靡的花。
在她的照耀下满室春色尽失,乔之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精心打扮好像是笑话。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是永远有人正年轻。而她虽谈不上美人迟暮,却也不算年轻了。
乔之晚掐了掐手心,疼痛让她回神,从不好的情绪里抽离,稳住心神。
乔雪对着她盈盈拜下,“雪儿见过姑姑,恭迎姑姑回府。”
她冷笑,“你还记得我是你得姑姑!”
乔雪笑盈盈的看着她,“雪儿从来不敢忘记姑姑。”
她记得她一向乖巧懂事,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亲人尸骨未寒,热孝未过。你就迫不及待的勾引自己的姑父。”她厉声呵斥道,“乔家是这么教你的吗?”
“哈哈哈哈…”乔雪笑的花枝乱颤的道,“乔家自然不是这样教我的,但我是和姑姑你学的呀!”
“不知廉耻,男人就是一切。为了得到赫连慕,可以抛弃一切。”
“我哪儿比的上姑姑呀,姑姑可是以一己之力害的乔家差点灭门,我还差的远!”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乔之晚被气的将桌上的茶杯砸向了她,春桃一把抱住乔雪,茶杯砸在她背上,她痛的脸白了一下。
乔雪幽幽的望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哀怨的道,“姑姑怨我恨我没关系,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姑姑高抬贵手。”
她看向她的肚子,宽大飘逸的纱衣掩饰下并不明显,所以她之前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儿。
她是最可笑最可悲的人吧,当年费尽心思的得到了赫连慕,几乎为这段所谓的“真爱”,赔上了乔家满门的性命。
现在她的侄女怀了赫连慕的孩子,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乔雪一脸幸福的抬眸问她,“安安马上就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姑姑你开心吗?”
她心口一窒,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安安是她和赫连慕唯一的女儿,她无法接受她的女儿,要多一个身份这样复杂的弟弟或者妹妹。
“乔雪,你是在报复我吗?”
乔雪笑了,笑的妖娆又薄凉,“我明明就是被你和王爷的绝美爱情感动,所以情不自禁的加入你们了。”
“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你滚!”
乔雪慢慢站了起来,神色不变的道,“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姑姑。姑姑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的齐心协力把王爷伺候好了,多多为王府添枝散叶。”
她说完,扶着侍女的手慢悠悠的走了。
等人走远了,乔之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忍冬惊慌的道,“王妃你吐血了!”
刚踏进门口的安安快步冲了过去,看着她面无血色的样子,着急的道,“娘,你怎么了?”
她抬手摸摸她的头,“娘没事,别怕。”
忍冬很快请来了郎中给她看病,郎中说她是气急攻心。
安安甩了甩手里的鞭子,风风火火的追了出去。
“本郡主,要给她一点眼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