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端着一碗燕窝,去了顾棠梨休息的房间,“顾小姐,这是三爷让奴婢送来的。”
顾棠梨刚吐完没多久,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疲惫的道,“放那儿吧,我喝不下。”
“是。”
侍女退下了,顾棠梨有些昏昏欲睡体力不支,但是她可不敢在这里睡过去。
“我们走吧。”
结果刚迈出门,就被拦住了。
“三爷让你们吃了饭再走。”
顾棠梨神色微凝,“我现在就想走。”
木槿更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剑,正僵持着温榆尘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的道,“这是怎么了?”
“拦着我们不让走,这是什么意思?”
温榆尘温和的道,“寒舟他只是想留你吃顿饭而已,很快的别急。”
她的第二六感告诉她继续待下去很危险,但是只有她和木槿两人的情况下,硬杠也不是好的选择。
“我不想待在屋子里,闷的慌。”
“那我陪你花园里走走。”温榆尘一边安抚她,一边对侍女道,“去叫王爷过来。”
她冷着一张脸,跟着他去了花园里散步,两人在池塘边停下,她觉得晒的慌去了柳树底下。
背靠大树,隔绝了很多视线。
她压低了声音,“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错她冒着险走这一趟,不是为了特地来见顾寒舟,而是来见温榆尘。
温榆尘声音轻不可闻的道,“他很谨慎,包括对我也有所防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敌在内部。”
两人飞快的轻声交谈了几句,顾棠梨道,“我怎么觉得他起了别的心思,想留下我另有算计。”
顾寒舟赶来的时候,只见她坐在柳树下乘凉,温榆尘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在一旁盯着她。
“才来就急着走,看来梨梨是一点都不想我。”
顾棠梨疲惫又虚弱的道,“我刚吐完根本不想吃东西,只想马上就回去好好休息。”
“那如果我想让你留下陪我,梨梨又该当如何。”他似笑非笑的道。
顾棠梨瞬间汗毛倒立紧张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宽大的衣袖下已经握紧了飞刀。
气氛正怪异着,侍女慌慌张张的道,“三爷,湘王带人闯进来了。”
顾棠梨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顾寒舟的眉头皱了一下,眼里闪过冷意。真是碍事的女人,但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没等他多想,巫锦将剑架在侍女脖子上逼她带路,一行人已经找过来了。
顾寒舟瞬间收起了身上的戾气,化身为宁三爷。
“王爷怎么突然来了,吓我一跳。”
江雪凝今日穿一身利落的紫色骑行装,手里握着一根马鞭,眉目间都带着冷意。
她不满的道,“棠梨这都出门大半日了还没有回去,我这不是怕有人心怀不轨的直接把她带走了。”
就只差说他不怀好意,怕他趁机把人带走了。
还真是警觉又难缠的存在,顾寒舟神色不变镇定自若的道,“宁某不是那样的人,我要娶棠梨过门,必然是三谋六聘,八抬大轿娶她。”
“呵,你最好是。”江雪凝一甩手里的鞭子,“敢擅自动我顾家的人,天涯海角必诛之。”
顾寒舟解释道,“我是想留棠梨吃过晚饭,然后在亲自送她回府。既然王爷来了,还请王爷赏光,留下来用了膳。”
她一个眼神,青禾走过去将坐在地上的顾棠梨扶了起来。
“用膳就不用了,人本王带走了。”
说完大摇大摆的带着人,从府里走了。
顾寒舟做戏做到底,亲自把人送到门口,依依不舍的目送人上了马车,“棠梨,过两日我去王府看你。”
顾棠梨没说话,青禾放下了车帘。
直到马车走远了,他这才彻底冷了脸嗤笑道,“她倒是来的及时。”
温榆尘眼神微闪,心里细细品味着这句话。意思是要不是江雪凝来的及时,他是准备做点什么的,而不是就这样轻易把人放走。
“应该只是巧合吧,故意来找茬的。”
顾寒舟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客栈里。
马车上,顾棠梨看起来虚弱极了,青禾冲了一杯蜂蜜水给她,她喝了两口,“多谢姐姐来接我,我又给姐姐添麻烦了。”
江雪凝无所谓的道,“不麻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一路无话,回到王府里她虚弱的道,“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江雪凝点头,看着木槿扶着她走了。这才道,“给我想办法联系山水居的幕后大老板。”
巫锦迟疑的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他是虎也得给我趴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不信他也不放心他,一直在暗地里盯着他。”
反正着急的不是她,有压力的也不是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顾棠梨是真的累也是真的不舒服,她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蝉衣来见她,等到晚上都不见人醒来,这才不高不兴的走了。
等她醒来,已经是深夜。
木槿立刻让人把鸡汤粥给她端了上来,看的出来小厨房做的很用心,鲜而不腻。
她用了半碗胃暖暖的,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用过饭让人都退下,书房里只剩她和木槿两人,她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仔细的琢磨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温榆尘那个人从来不说无用的话。而且追随顾寒舟良久,很得他看中。
“敌在内部…”
她轻声呢喃着细品这四个字,越品越不对劲儿。
不太可能指的是在漠北内部,那么就只能在湘楚了。这也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顾寒舟会这么冒险的亲自进入湘楚。
她从来不觉得是因为她,她没那么大魅力。顾寒舟最爱说她有反骨难训,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一边用她但是从未真正彻底相信过她。
木槿看她这样,忧虑的道,“感觉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能独自承受的。”
“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在想想吧,总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
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半夜,而她一直在反复分析和复盘,企图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