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那微弱的灯光,宛如点点萤火般从房间里透出来,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空间。
昏黄的光线映照在那扇斑驳破旧的木门之上,使得门上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愈发清晰可见。
忽然,一阵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推动着那扇木门。
只听“嘎吱”一声脆响,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此人正是谢景行,他迎着那微弱的光线逆光而行,整个人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神祇一般。
他的身影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挺拔,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
此时,房间内原本正充斥着嘈杂喧闹的交谈声,但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齐齐投向了门口那个刚刚走进来的男子。
而一直安静地坐在房间角落里的宋时宜,在听到门响的瞬间便猛地站起身来。
只见她脚步匆匆地朝着谢景行走去,脸上还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急切之色。待走到近前,宋时宜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景行,你去谢凌云那边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面对宋时宜关切的询问,谢景行只是微微一笑,接着,他抬起右手,动作缓慢地解下披在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风。
一旁的宋时宜见状,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随后,她又顺手将披风递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长夏。
长夏微微躬身,恭敬地接过披风后,便默默地向后退去,站到了房间的一侧,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中虽然闪烁着一丝好奇的光芒,但终究还是没敢出声多问一句。
谢景行轻轻地牵起宋时宜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宛如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温柔地将其握于掌心之中。
随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带着她朝着房间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轻声细语地向宋时宜述说着事情的原委:“今日有人告知我说,丝绸生意那边账房的人员所记录的账目出现了问题,有一笔银子不翼而飞,无法对上数目。故而,谢凌云特地叫我过去跟我说一声,让我去调查。”
讲到此处,他的面庞之上忽地掠过一抹淡淡的不屑之色,紧接着便是一声冷冷的嗤笑,那语气之中分明夹杂着几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
“至于这账房那边究竟是否真的缺失了这笔银子,暂且不论。然而,如果当真少了这笔银子,可我却未能成功查出端倪来的话,那么后续之事恐怕就难以善了了。甚至即便我未曾前往调查,这笔丢失的银子也极有可能会被硬生生地安插在我的头上来。”
他的话音甫一落下,便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响起,而后他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一侧的凳子旁,动作利落地坐了下来。
宋时宜见状,亦是步履匆匆地紧跟其后,在他身旁寻得一处空位坐下,只见她蛾眉微蹙,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忧虑的神情,忧心忡忡地问道:“那依你之见,这笔银子究竟是否真的有所缺失呢?”
话刚刚脱口而出,宋时宜便立刻察觉到自己所问之话略有不妥之处,于是赶忙转换话语方向,并且让语气变得愈发柔和起来。
“其实吧,这银子究竟缺还是不缺,倒并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所在。重点在于,对于此事,您到底能不能妥善地加以解决呀?”
说罢,她稍稍仰起头来,目光专注而又认真地凝视着谢景行,那眼眸之中流露出满满的关切之情。
谢景行听到她这般询问,随即转过头去望向她,当捕捉到她眼中那份深深的忧虑之时,突然间,他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犹如春花绽放一般,展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开口调侃道:“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怕我没办法搞定这件事情吗?”
面对他如此突如其来的嬉笑态度,宋时宜不禁感到些许无可奈何。
只见她神情肃穆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正经地说道:“好了好了,我可是非常认真地在向您发问呢,不知道您对此是否已经有了什么具体的盘算或者计划呢?”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唯有那从窗外传来的微风声,正轻轻地吹拂而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谢景行在此刻也选择了沉默不语,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仿佛正在脑海深处苦苦思索着些什么重要之事。
而宋时宜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一双美眸之中始终充满了对他的信任以及满心的期待。
谢景行嘴角微扬,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只见他动作轻柔地伸出右手,缓缓地握住了宋时宜那白皙纤细的玉手,轻声说道:“你尽管放宽心便是,此事我心中已然有数。”
话音刚落,他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然后才继续开口道。
“这账目出现问题,显然是有人存心想要搅乱局面罢了。咱们家的丝绸生意向来关系重大,不仅关乎家族的名誉声望,更是与切身利益紧密相连。所以,我定然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轻易得手!”
宋时宜听到他这番话后,原本紧绷的心弦略微放松了一些,但秀眉之间依旧隐隐透露出一缕挥之不去的忧虑之色。
她轻启朱唇,柔声叮嘱道:“如此甚好,不过你行事之时定要多加小心谨慎啊。毕竟对方既然胆敢这般肆意妄为,想必必然是有所准备、有恃无恐的。”
谢景行听闻此言,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其中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