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香盼脸色骤僵。
她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勉强点了点头,“……夏大少别开玩笑了。”
"那天不是已经说开了么?我们不合适,彼此之间也没有感情。"
夏泽安英俊的面庞上,笑意冷然,嗓音沉下,“原来是我误会了林小姐的意思,既然如此,林小姐今天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想求求情。”
她几乎有些难以开口了。
林香盼自认为自己还算开朗大方的性子,可如今对上夏泽安,她竟连为林家求情,为自己逃婚道歉都难以说出来。
只低着头,“求你,夏大少,我爷爷是无辜的。”
“他可不无辜。”
夏泽安不慌不忙吃着东西,举手投足之间自是慵懒随意,“上赶着与我联姻的是他,一再保证彼此利益的也是他。林小姐,我前期铺垫了多少你不会不知道,那场婚礼的开销都达到几百万,你的婚纱是耗时一个月从米兰定做回来,海城几乎所有达官显贵都在请柬上。”
“你说逃婚便逃婚,而我,成为全海城的笑柄。”
“对不起。”林香盼反射性道歉。
她觉得这人可怕。
明明语气平和,可那眼神却尖锐,仿佛只一道目光横过来,便似要抹开她脖子似的。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夏大少您能放过林家,什么我都可以。”
这话一出,男人面庞终于有了些许改变。
他低低笑了一下。
长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眸色中略有些显露出的深意。
“做什么……都可以?”
“是!”林香盼刚点头。
下一刻,男人已经站起了身。
她眼前骤然落下一片阴影,男人颀长的身形靠近,俯身,长指挑开了她下颌。
伴随着一丝紧闷的压迫感,林香盼发觉唇畔划过一抹热气。
灯光下,她终于看清镜片后那双眸。
深邃、漠然,却夹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暗红色。
像……欲望。
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知道该怎么做?”
林香盼用力吞了吞唾沫,浑身紧绷地僵在坐椅上。
男人近在咫尺。
那气息几乎将她彻底裹住。
她喘不过气。
而夏泽安并不想轻易放过她。
他的唇终于落下,在女孩颤颤着身子时,印在了她脸颊上。
空气彻底僵硬。
男人温凉的唇瓣刷过她的。
林香盼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你——”
“不可以?”夏泽安满意地望着女孩绯红的脸色,水蜜桃似的,刚成熟,即将被他采摘。
他的手指还未曾移开,指腹缓缓摩挲而过。
那张唇丰润,因为他的抚触而微微颤了一下,像极了含羞草,一碰就羞涩。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香盼别开了脸。
她心中万分警惕,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夏泽安的对手,“你有什么要求,直说不行吗?何必要……”
要故意这样戏弄她?
“我什么要求,林小姐不清楚?”夏泽安不答反问。
他眼神幽暗,双掌压到了林香盼身后的椅背上,气息浓烈往下,俯身将她圈在其中。
两人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
“男人对女人提要求,你说,能是什么?”
林香盼这次听出来了!
她在男女关系上一贯迟钝,可现在夏泽安的眼神露骨,目光里的暧昧侵略包裹着她,几乎要将整个人都裹覆在其中。
她觉得害怕!
夏泽安竟是想要她主动——献身?
“那不可能。”
几乎条件反射了,林香盼用力将人推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年代了,还搞卖身这一套吗?夏大少,你讲讲道理!”
“我就是太讲道理,才让你们林家不将我放在眼里!”他难得一次加重了语气,坐回去继续吃饭,余光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女孩,轻嗤,“林小姐可以慢慢考虑,这件事,我不急。”
“我做不到……那种事……绝不可能。”
林香盼咬牙,索性扬起了眸,正面对抗。
“你或许不清楚,我并不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我是……私生女!大伯和二伯家里都是儿子,我好几个堂哥。却只有我一个女孩儿。是爷爷把我接回来养大,整个林家,我也只在意爷爷而已。”
“要是、要是夏大少不肯放过我,那么大家拼到最后,你也不会太好受。总归,就算林氏集团破产,我也能给爷爷养老送终。”
最多日子清贫一些,却总能过下去。
她咬紧了唇,刷地一下拿起包,目光坚定,“这次交手,夏大少的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林家愿意认输,我也可以公开道歉……甚至,我愿意让爷爷逐我出林家,以保全你的脸面。夏大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林香盼说完就走。
她不敢承认,自己就连说出来这些话时都微颤。
和夏泽安第一次的正式交锋,她失败得彻底。
挺着背脊离开。
打开包厢门的时候,却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所以,嫁给我,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林香盼顿了顿。
却终于觉得,夏泽安也算是问出来一个正常男人会问的问题。
余光扫过去,低声解释。
“夏大少这样的样貌身段,还有万贯家财,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创办的公司早已超过夏氏集团,是海城许多家想要攀附的新贵。”
“但……婚姻不是我的归宿,更不会是我的出路。我想去走自己的路而已。”
她说完,终于离开了如罗餐厅。
纤细的背影笔直,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泽安透过玻璃往外看了很久。
“自己的路。”
有意思。
他勾开唇轻轻地笑,眼神越发晦暗。
“以前竟不知道,林家千金,是这样一个‘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