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措施,你自己决定吃不吃药。】
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又收到一条消息。
夏泽安发来的,叮嘱了她一遍。
【婚礼继续,别闹腾,一切有我。】
切。
这话说的,好像他已经是她的依靠了似的。
林香盼吹了吹头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遗嘱公布之后,林家便冷清了下来,原是彻夜不灭的灯火,现下不过十一点,便已经陷入黑暗。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盼盼,是我。”
她走过去开门,看见素颜憔悴的白悦薇,让开了位置,“大伯母,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别的什么……不就是你堂哥那事儿。今天我又特意找了一趟律师,说是无论如何得要杨松月那边的说法,她谅解了,承认两人是情侣,事情就好解决的多。”
“盼盼,这种事……未遂的事情,本就可大可小。那杨松月明明就是故意讹钱啊。”
她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僵硬,“可她没问你要钱不是?”
“嗯、可能、是想拖着,狮子大开口。盼盼,我现在是没法子了,也不是要来为难你,就想着,也许你可以劝劝夏少,让他帮个忙。”林大夫人特意放低了身段,每一个字都说得委婉。
她主动握住了林香盼的手,“大伯母看的出来,夏泽安他心里有你。如今老爷子将家业交到了你手上,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想着你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一下你堂哥。”
“他出来后,我们一定安生过日子,再不闹了。”
林香盼犹豫。
她与大伯母,实算不得多好的感情,至于林胜彬,更是从小只会欺负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
偏偏,大伯母说了一句话。
“爸走之前,也交代过我们。无论是谁继承了家业,你与我,都要保证对方未来富贵无忧……我这辈子,只余胜彬一个盼头。”
见林香盼仍旧不为所动。
林大夫人有些急迫,“盼盼,你总不能,看着老爷子九泉之下,后继无人吧?”
她霎时怔住。
“胜彬,可是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那,我问问。”林香盼不敢保证。
她与夏泽安这样的关系,没有利益冲突时自然一切都好,但凡牵扯上利益,他翻脸不认人也极有可能。
手机“嘟嘟嘟”的响了好几次。
许久,才终于被接通。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清冷,隔着很远的距离,林香盼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
只想着刚刚他发来的消息,多少带点关心,这才稍大了胆子,“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林小姐,你现在,还学会用‘求’这个字?我挺欣慰的,说吧。”
“我堂哥那事儿,能解决吗。”
电话那头,男人骤然沉默。
四下空气冷寂。
大伯母眸光里殷切的希冀,她那句“老爷子后继无人”,终究刺伤了林香盼。
她不得已追问,“有法子吗?”
“要看杨松月的说法。”夏泽安好半晌才给出她答案,声音很沉,那边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这样晚了,他和谁在一起?
“你若是真的关心,我了解过后,给你答复。”
“好。”
夏泽安挂断了电话。
她只能抱歉地冲着林大夫人笑笑,而后出声安抚,“他说要去了解过情况才知道,可能要点时间。大伯母,我想……如果没有利益冲突,他会愿意出手帮几分。”
毕竟,这样还能落个好名声。
夏泽安这人,挺要面子的一人。
一如此刻,他面对着打扮精致清雅的女人,眉目微扬,似笑非笑地扫过几眼。
帮她倒了酒,僵等了许久,还是杨松月先沉不住气开的口。
“你的未婚妻打来的?”
“嗯。”
杨松月接过他倒的酒,轻抿了一口,温温柔柔嫣然一笑,“你跟我出来单独见面,她知道了,怕是要跟你吵?”
“毕竟……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的性子,没几个人能做到我当年,每日看着你出去应酬,周旋在各色男女之间,却都能包容。”
林香盼会因为他和别的女人见面跟他吵?
他还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不会。
非但不会。
那位林小姐,恐怕还要大度地将自己推出去,免得再去影响她的“自由”。
夏泽安轻哂,俊脸终于扬起,“她找我林胜彬的事,杨小姐,我其实也挺好奇的。你什么时候,和林胜彬那么熟络?”
“……哪里熟络?他强我未遂,我把他告了送进监狱,泽安,事情你都了解,怎么还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杨松月眼底隐隐是委屈,雾气弥漫上眼,“我可是受害者,完美的那种。”
是林胜彬这样纨绔子弟,在一场酒局上认识了她,便打着投资的名义私底下见面,意图不轨。
“要不是我留了心眼,告诉经纪人半小时没出来就要进来接我。恐怕,已经被他得逞了。”
她越往下说,声音越是颤抖地厉害,在夏泽安的注视下,竟是眼泪“啪嗒”一下,掉落在桌上。
仰头喝了酒,微醺着,细微哭泣了起来。
“你不说话,就是心里还怀疑我。我再了解你不过。从前,我那样信任你,从未怀疑过你背叛,如今你却……”
“杨小姐,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月。”夏泽安终于放下了酒杯,沉声开口。
他勾了勾唇,一抹细微的弧度闪现,“而后不久,你得了一个出演大导女主的机会,便毅然决然离开了海城。我们也就此分开,一别……五年。”
男人黑眸微微垂下,身子斜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指尖扣在一侧,轻轻敲了一下,“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几年,其实绯闻不断。这次回到海城,想来,也并不是为了我。”
“而我,有家室。”
夏泽安眉眼微扬,难得的眼底多出了几分笑意,低低开口。
“所以,别说得好像我是负心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