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头也不回走了,姜家人狗咬狗,她都懒的多看一眼,能落的今日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

只是沈南栀有些意外,原主的记忆里老大姜珣是个憨憨的孩子,还有点儿莽,爱打架,整个村子的孩子都打不过他。

脑子也不怎么好,主要听二弟姜恪的话,兄弟俩狼狈为奸。

现在瞧着,他们仨是以姜珣为主,而他的眼神也不是那种清澈的憨直,而是充满了算计和阴毒,这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在沈南栀心里一闪而过,也没有多想,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了。

带着陈猎户一家子顺利回到了家,安置在了她娘家的院子里,李大夫已经等在那儿,抓紧时间给他清理伤口,熬药治伤。

徐寡妇只是抹眼泪,对沈南栀说不完的感谢的话。

“徐姐别这样,说起来也是我连累的你们了, 是我的疏忽,害你们遭遇这么多辛苦。”

若是之前,徐寡妇也是这么想的, 被陈猎户开解,已经想开了,道:“怎么是你的错呢?是村长太黑心了,你也没有抢我的地,也没有欺负我,跟你交好,是我做的最不后悔的事儿。”

虽然挫折不少,但是结果是好的,徐寡妇心里没有一点儿怨恨。

沈伯娘进来道:“先带孩子们来吃饭吧,庆祝你们脱离苦海,开始新生活了。

以后就在村子里住下,咱们村儿可不会跟他石墨村一样,都欺负老实人,咱们村儿最团结,最讲道理了。”

“谢谢村长嫂子了。”

“喊什么村长嫂子?我娘家姓孟, 你喊我孟嫂子吧。”

“好吧,孟嫂子。”

沈南栀道:“你们先去吃,我在这儿等着陈大哥治好了伤,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待会儿过来。”

徐寡妇道:“我留下来吧……”

沈南栀笑着推她出去:“徐姐安心吃饭,吃饱了再来替我,放心吧,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

徐寡妇脸红,肚子实在是饿了,隔壁传来的饭菜香味儿实在是太馋人,硬是咬着牙才没有流口水。

这么香的味道,肯定是炖了肉呀,榆树村真是富裕,聚餐都炖肉呢。

这是沈南栀出钱买回来的,就当给村里人改善生活,足足一头猪,被村里的婶子们做成各种美食了。

简直比过年都热闹,孩子们乐坏了,有肉吃,还有糖果点心,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啊?

听父母说是为了欢迎陈家人的,很快接纳了他们家孩子,没有他们来,还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呢。

主食是大米,粟米,加上高粱米一起煮的饭,虽然没有纯大米饭那么香甜,但是管饱啊。

菜做的是红薯叶炒肉,还有一大锅红烧肉,加上糊茄子豆角,再来一道猪油渣炒白菜,一个鸡蛋汤,就是很丰盛的伙食了。

打饭是陪着队打的,几块红烧肉,浇上酱汁,再配上蔬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饭菜管饱,吃完了可以继续添,只是不能拿走,都往自己家里端,几头猪都不够吃的。

徐寡妇三个孩子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还有点儿懵,以后他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红烧肉多给几块,让孩子们有点儿受宠若惊,一直是被村里人瞧不起的,突然这么偏爱他们,太感动了。

“好孩子,以后咱们村儿就是你的家了,多吃多长,孝顺你爹娘,做个正义勇敢的好小伙子。”

“嗯,我一定会的,谢谢大叔的肉。”

三个孩子很喜欢这个村子,大家都很和善,孩子们也不欺负人,对以后的生活充满期待。

徐寡妇看在眼里,泪水又忍不住了,手里塞了一大碗饭,肉多菜少, 沈伯娘特意给她留的,“大妹子,可不兴一直哭了啊,以后都是好日子,这金豆豆你可攒着吧,流出去的都是福气啊。”

徐寡妇破涕为笑:“好,我不哭了,我这是高兴的。”

“高兴更要多吃点儿,吃饱更高兴。”

外面欢声笑语,李大夫这儿的气氛有点儿凝重了, “外伤好处理,没多大问题,只是断了几根骨头,就很麻烦,怕是会落下残疾的。”

“哪里断了?接不好吗?”

沈南栀也不希望他变成残废, 一直养着他们一家倒是没什么,只是陈猎户的尊严不容许他白吃白喝,谁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 肋骨,还有大腿根儿,都是棘手的地方。”

沈南栀想了想:“你先给接好骨头,这些地方需要绝对的静养,不能动弹分毫,陈大哥还年轻,肯定能养好了。”

“希望如此吧,我尽力。”

陈猎户眼神黯淡,道:“别跟阿丽讲,让她担心了。”

“知道的,以前没看出来,陈大哥还是个痴情汉子呢,不会让徐姐担心的。”

沈南栀调侃一句,心里盘算着他养伤的事儿,不动弹躺三个月,确实挺难熬。

若是在空间里,只需要十天就好了,可以试一试。

李大夫去熬药,沈南栀怕他伤口感染,塞给他两颗消炎药:“吃了它,对你伤口好。”

“好,我吃。”

陈猎户没多问就咽下去了,南栀不会害他,没有南栀,他们一家五口都得死。

“陈哥,我听说一个神医,医术高超,你先养着,等我找到神医带你去见他,肯定不会让你落下残疾。”

“这样也挺好了,不麻烦你去耗费精力找什么神医,我烂命一条……”

“陈大哥,你这是不把我当亲妹子?”

沈南栀愠怒,陈猎户赶紧道:“不是的,能有你这么好的妹子,是我的福气。”

“那就听我的,我做主了,好好吃药,我给你端来饭菜,吃饱了睡一觉,都会好的。”

“好,听你的。”

陈猎户又道:“我在后山藏着一百多两银子,还有房契地契,我跟你说下地方,你抽空取回来,你留一半儿,给阿丽留一半。”

“行,那我不客气收下了。”

陈猎户这个人粗中有细,他完全可以把钱都取出来给徐寡妇, 却让沈南栀去取,就是怕徐寡妇有危险,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妇人。

留下一半儿不是都给自家婆娘,也是公平处理,一视同仁,南栀和婆娘一样重要。

沈南栀记住地方,今晚上就去取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吃完了庆功宴,人多收拾的快,热闹之后就是冷清,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沈南栀则骑马出门,直奔镇子上,姜村长以为她把人带走就没事儿了?

这只是开始,姜村长仗着族中人多,欺压其他百姓,作威作福,已经成为村霸啦,她不能杀人,却能找该负责的人来处理。

姜钟阳只是个小小的村长而已,上面还有镇长,还有县太爷呢,出了石墨村,他屁都不是。

沈南栀先找镇长,若是镇长不作为,那就只能麻烦曹县令了。

说起这个镇长来,沈南栀还真的认识,镇长姓丁,叫什么沈南栀忘了,常年在镇子上摆摊,跟他家还挺熟悉。

丁镇长年过五十了,是个朴实中带着狡猾的老农,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叫丁祥荣,很是溺爱。

这个丁祥荣已经二十多了,还没有娶亲,丁镇长可愁死了。

说是镇子,其实也是个比较大的村子,有一条商业街,开了几家饭馆,杂货铺,菜市场等等摊子,方便村民们采买东西。

沈南栀刚进入街道,就碰到了丁祥荣,说起来她跟丁祥荣还有仇,他是从小欺负小宋的主力啊,没少被沈南栀揍。

丁祥荣和小宋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就跟街溜子一样,镇子上的孩子王,除了不读书,样样出挑,调皮捣蛋的无恶不作,镇子上的商户没少被他祸害了。

若不是有个镇长爹,早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沈南栀感慨权利的厉害啊, 区区村长镇长都能独霸一方。

“丁祥荣,你爹在家吗?”

“你谁啊?问我爹干嘛?哎呦,小美人儿,长的真是漂亮啊,你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沈南栀一副见鬼的表情,她竟然被丁祥荣给调戏了?

丁祥荣看她愣神,以为被吓傻了,语气放松,道:“美人儿,不是,姑娘,别怕我,你找我爹什么事儿?我爹能办到的我也能,你找我也一样。”

“你还真办不到, 不跟你说了,我自己去吧。”

“别啊, 那也是我家,我带你过去。”

沈南栀好笑看着他, 眼珠一转,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整个镇子上的姑娘都没有你漂亮,虽然身材丰满了点儿,但是皮肤白啊, 眼睛大,小嘴巴一点点,少爷我就喜欢丰满的,有福气,看着旺家。”

沈南栀大眼睛眨呀眨,很是无辜,清纯可人,道:“可你这样吓着人家了。”

丁祥荣赶紧收敛,“是我的错,姑娘别怕,我真的不是坏人的,你姓什么?找我爹什么事儿?”

“姓沈。”

“哦,沈啊,这可不是个让人开心的姓氏,没关系,姓沈也不错。”

他不由的想起一个黑胖的姑娘来,那个身板,那个皮肤,真的是野猪成精了,可惜她太厉害了,否则非得好好欺负她不可呢。

很快到了丁家,沈南栀取出马背上的礼物,酒水,点心,红糖,棉布,现在送礼都送这四样,是最好的礼物。

也可以把红糖换成茶叶,沈南栀没有换,想起丁祥荣,就不想好茶给他糟蹋。

“爹啊,你在家吗?有人找,赶紧把宋老爷送的好茶给沏上了,加点儿红糖啊。”

茶叶加红糖,是村里人招待贵客的习惯,一般人喝不惯的。

沈南栀也喝不惯,味道太怪。

丁镇长一身粗布短打,没有一点儿镇长的威风,低调的就跟普通农户一样,这也是老头的狡猾之处,低调才能活得长啊。

越是有钱越是得低调,没看宋老爷那宝贝儿子都被挟持多少回了?

他家虽然没有宋老爷那么有钱,也有个宝贝儿子,可不想儿子总被人绑走。

“瞎咋呼什么?谁找我?一天天的没正事儿干,读书也不行,媳妇儿也娶不上,老子生你出来是吃闲饭的吗?”

丁祥荣这次没有顶嘴,挤眉弄眼道:“给我留点儿面子,来的是个姑娘,姑娘!”

他这么一说,丁镇长来了兴致,难不成是他看上的姑娘?

沈南栀进门,丁镇长眼睛一亮,这姑娘好,白净,丰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身子骨。

“姑娘,你是哪家的?找我什么事儿?进屋来说话。”

沈南栀落落大方,进屋把礼物放下,道:“丁镇长,好久不见,您来身体还这么结实。”

“还好,咱们认识?”

“认识啊,我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不认识?”

“那你是谁家姑娘?”

“沈家的,沈南栀,卖肉那个。”

丁祥荣一口茶喷出来,“你说你是谁?别开玩笑了啊,沈南栀那个野猪成精,能有这么漂亮?”

沈南栀不生气, 只是眯着眼睛打量他,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笑着点点头:“丁镇长稍等,我跟丁少爷先联络一下感情。”

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就给拽出去了,然后一顿揍,丁祥荣彻底信了,这熟悉的力道是南栀没错了。

“嗷嗷嗷……,我信了,你住手啊!”

“还敢不敢喊我黑猪精了?这绰号还是你给我取的呢,你说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呀?”

沈南栀凑近,丁祥荣不觉得被威胁,反而深深吸口气,好像啊,南栀怎么变得这么香?

沈南栀:“……”

这死样儿,还是打的轻了,又是一顿揍,这次打的更惨, 再次进来,丁祥荣都瘸了,坐下的时候都疼的蹦起来,幽怨的看着她,屁股都肿了。

丁镇长只当没看到,小孩子嘛,从小打架,打不过人家是自己没办事,大人是不插手的。

就像他儿子总欺负宋老爷家公子,人家不也是没找上门来吗?

“南栀啊,真是女大十八变,我真的没认出来,没有你卖肉,这镇子上冷清很多。

听说你跟姜秀才和离了,怎么回事儿?”

丁祥荣眼睛一亮:“你和离了?那不是说你现在是自由的,没有夫君?”

“是啊,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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