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有些冷。
下车时,谢宴宁把特意提前准备好的比较厚的外套拿出来给苏绾晚换上。
“就这一小段路。”苏绾晚觉得有些夸张。
“怕感冒了,卖不上好价钱。”
他们停下的地方,建得挺古色古香的,颇有点旧时江南烟雨楼阁的味道。
门前两盏琉璃瓦灯,映着青黛白墙。
朱漆木门,上面装着铜铺首。
苏绾晚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古代江南一般。
在山里建一个这样的房子,得多少财力和人力,简直不敢想象。
谢宴宁从车后拿行李箱,拉着人,刚想敲门,门已打开。
门后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扎着道士髻,穿着宽松的道士袍,不过面如冠玉,倒是有几分俊美道士的模样。
看到他们,漾开几分笑:“这位是苏小姐吧?”
“你好。”
谢宴宁说:“这是严川,这个民宿的老板,当然你可以叫他青阳居士。”
“……”挺好的,居然还有道号。
“嗯,苏小组可唤我的道号青阳居士。”严川一本正经,“二位跟我进来。”
严川领他们走进去。
里面是一派江南园林式风光。
借着古朴的灯光,看到小桥流水假山应有尽有。
沿着青石板,拾级而上转弯处便是建好的院落。
“晚餐已经准备好,你们收拾下下来就可以了。”严川说。
每个房间者都是独立的院子,每一户之间都有围墙隔着,保证隐私和隔音。
并且还有独立的名字。
他们住的这里名叫宜心园。
外面古色古香,里面是新中式风格,风格统一之余不会错失现代的便利性。
房间里窗帘并没有拉上,苏绾晚发现路上她看到的那个湖就在外面。
她推开阳台推拉门,一阵寒风吹过来。
湖面上,仍旧泛着清冷的月色,随着水波,清清浅浅地晃荡。
谢宴宁把东西放好,走过去说:“我们先下去吃饭。”
苏绾晚出身经商世家,虽然甚少接触家族里面的生意,但总知道就这样开民宿,十开九亏。
“他是图开心吗?”她发出灵魂一问。
谢宴宁笑着说 :“嗯……大概是为情所伤,然后想遁逃人世吧,但他这人吧,又有点爱热闹,索性就改成了民宿,专门招呼一些朋友。”
“……”
有钱人逃避尘世的方法都是那么清新脱俗。
苏绾晚差点都忘了自己也是个有钱人了。
两人下去餐厅。
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老板作陪。
这里靠湖,严川跟厨师研究得最多的就是做鱼。
民宿里的工作人员把菜呈上来。
全鱼宴。
煎炸焖炖都有。
都快赶得上她家餐厅的丰富多样。
“请品尝。”严川指着其中一道菜说:“这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你们给点意见。”
“你试一下。”谢宴宁夹给她:“他平时没事做,就喜欢研究这个。”
“谢宴宁,你能不能在美女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说得我好像不务正业一样,哥也是很忙的。”严川潇洒地拨了一下胡子。
“哦,是吗?”谢宴宁没什么诚意。
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应该很好。
苏绾晚笑着试了一下。
味道很好。
这菜其实偏向粤菜的做法,保留原汁原味的同时,还带了点其他地方的特色。
“很不错。”苏绾晚笑着说。
“我就说会成功。”得到肯定,严川很开心。
看到谢宴宁又夹菜给苏绾晚,严川酸得有些牙疼。
谁能想到谢宴宁居然还能有一天下凡尘伺候人吃饭。
“我总算明白他们为总说你狗,你是真的狗。”装得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为什么?”苏绾晚问,总听他朋友说他狗,但苏绾晚不觉得啊,谢宴宁不是挺风光霁月的吗?
谢宴宁笑着看严川。
“呵呵。”严川冷哼一声,一眼看出苏绾晚根本不知道谢宴宁的真面目。
谢宴宁这人毒舌,怼人有时挺不留情面的。有时对着不熟的人说是有礼貌,其实就是觉得不在同一个频道,懒得理会。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除了黄赌毒,玩得也不少,甚至还在地下打过黑拳,可狠了。
当然,这一切除了跟他特别好的几个朋友,没人知道。
“就是说他像大狗狗一样可靠,忠诚。”严川屈于淫威,说着违心的话。
“……”苏绾晚不禁看一眼谢宴宁。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像狗的证据。
“好好吃饭,别听他胡说八道,听多了消化不良。”谢宴宁有点无奈。
苏绾晚:“……”虽然我可能不够你聪明,但请不要把我当傻子,谢谢。
她直觉可能谢宴宁有些本性没有在她面前表现。
“可是我喜欢听啊,”苏绾晚笑着,“还是你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例如在美国泡了多少女人?”
“哈哈哈哈……”严川笑得完全没有道家人士的矜持,非常乐意多添一把火:“谢狗这人无论按东西方审美来说,长得的确挺帅,加上吧,身高也不输那些鬼佬,刚到的那会,不要太多女人想跟春风一度,不过——”严川摇摇头:“这人不太开窍,还是没有鬼混的。”
严川损友也没当得太过,还是在谢宴宁非常平静的目光之下为他言明正身。
谢宴宁可是曾经带着非常平静的眼光把一个黑人揍趴下的。
万一苏小姐一个生气,他怕谢宴宁的拳头会砸在自己身上。
“那谢教授是挺有觉悟的。”
苏绾晚想继续问下去,被谢宴宁以时间太晚为由,硬拉着人回房里休息。
“你为什么不让他说?”苏绾晚拉着他的手。
“你想知道,问我就行了。”谢宴宁说。
苏绾晚给他一个打量的眼神。
“谢教授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整个人都是你的,还藏什么?好了,有什么明天再说,你不累吗?”谢宴宁问。
“不累了,不都睡了一下午了吗?”现在是不累的。
回到房间,谢宴宁整理了一下行李。
苏绾晚有心想帮忙,但觉得自己好像只能帮倒忙。
行李全是他收拾的,甚至连她的贴身衣物也是他来收拾的,看着他指尖拈着她的贴身衣物,苏绾晚有些害羞:“要不,我来?”
“不用,你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