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夏家地位太低,太子眼光甚高,瞧不上你。”

“你心高气傲,野心又大,在夏知府说明周公子很有可能会荣登高位后,萌生心动,见打探杀器失败,便立即决定攀附周公子,妄想成为一国之母。”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想到被他拒绝了。”

“所以接下来,你该怎么选择?是继续心有不甘地勾引周公子,还是踏上太子那一条船,心有怨气地想毁了周公子呢?”

这字字句句传入琳儿耳中,震得她身体都僵直了。

她跟炎国太子在一年前相识的事情,别说外人了,就连父亲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顺无害的程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还有!

还有太子三天前就写给她的密信..........

那天在酒楼,她只是随口套问了一句杀器的消息,反正成与不成都无所谓,就当多一条路。

当时父亲都略微吃惊她的问话,毕竟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提问杀器,区区一个知府,哪里敢跟手握杀器的周承玩心眼?

是表面温和内心阴险的炎国太子,是他发现屡次都杀不了周承后,才选择另辟捷径。

太子想,

既然暂时挽不回程仙意的心,也杀不了周承,那利用美人计套出周承的杀器来源、毁了周承也是可以的!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琳儿嘴唇发白,紧握着指尖狡辩道:“我常年居于望城,哪有机会认识什么炎国太子?哪里会套问周公子杀器的事儿。”

“你分明就是吃醋,怨我那日跟周公子走得近,所以心生妒嫉,才将我绑来了这里吓唬我,又何必在这里冠冕堂皇地给我安罪名?”

“再说了........”

“太子的仁德天下尽知,他怎么可能教唆我套问杀器,还让我毁了周公子!我一个弱女子,怎会做如此恶毒之事?”

琳儿委屈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她从小到大都是望城的美人胚子,被人吹着捧着,就连当年在酒楼偶遇到炎国太子,太子都温和地夸了她一句好姿色。

可偏偏!

偏偏周承处处打她的脸,不仅说看不上她,更是害她在客栈丢人现脸,十八年的自信与自尊被周承一句话给打散,心里怎么能不怨?

她确实动了想报复周承的心思,可也仅仅只是一个念头,根本没来得及做。

不,

不是没来得及,

而是琳儿真的没有那个胆量与勇气!她虽然心高气傲,可她不蠢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是吗?”

程仙意眉眼染笑。

坐在高位的绝美女子两指夹着密信,抬高,青烟立即恭恭敬敬地接过。

她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顾盼生姿的迈步站定在琳儿面前,用手中捏着的玉簪抬起琳儿的下巴,说:“是你不会,还是不敢?”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没有!”琳儿声音哆嗦地反驳。

程仙意轻笑地扬起唇:“你不乖哦。”

就是这个笑容!

这个耀眼又没有半点危险的笑容。

她就这么看着你,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琳儿后怕地咽了一口唾沫,她想质问程仙意究竟想干什么?是谁?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可还没等张嘴,头顶处传响起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

程仙意说:“我讨厌每一个,妄想从我手里将阿承抢走的人。”

“我会杀掉每一个,妄想对阿承产生一丝伤害念头的人。”

“听说玉簪通灵,我特意给你选了这枚白玉簪,这上面刻着阿承的名字,我方才亲手刻上去的,所以你要记得,下辈子离他远一点。”

“不然,我会再次控制不住杀了你的。”

“好吗?”

程仙意蓦然直起身。

她抬眸的那一刹,手中雕刻着周承二字的玉簪在她掌中丝滑地转了一圈,而后直接灌穿了琳儿的脖子。

从前颈捅穿,血肉迸裂。

穿裂声彻响整个大堂。

若琳儿只是妄想着嫁给周承,程仙意或许能压制心中的占有欲,大发慈悲,放她一马,毕竟她最听话了,怎么能做这种血腥之事呢?

可偏偏!

琳儿跟太子有往来,无论在酒楼打探杀器是有心还是无心,无论琳儿有没有这个胆子报复,都触及到了程仙意的底线与逆鳞。

“噗嗤——”

“轰隆——”

“a........a........”

“林家女,还不立刻束手就擒!”

也就在这时,四道声音在死寂无声的大堂内一同响起!

第一道,是玉簪穿破血肉的声音。

再接着,是大门被平阳侯一脚踹开的声音。

然后是琳儿捂着透风的脖子,嘴里发出咽呜的破风声,她满手的鲜血,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程仙意,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死?

而且,还是被程仙意亲手所杀?

最后的最后,平阳侯带着一批精兵冲进大堂,刚进门嘴里就放出狠话,外加几道狰狞的戾笑声,可笑到一半他就突然嘎止了。

他看到了.........

看到他自认为柔弱无比的‘林家女’程仙意,一手握着簪子,面无表情地捅穿了琳儿的咽喉。

在看到平阳侯领着精兵冲进门的那一刹,程仙意美眸转动,没什么波动的眸子落在了平阳侯身上。

突然地,空气都安静了。

平阳侯盯着血流不止的琳儿:“!!!”

众精兵看着满屋子的黑衣女:“!!!”

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这不一样啊!

说好的绑走‘林家女’轻而易举呢?

说好的是两个柔弱无力的闺秀小姐呢?

“你来得倒是巧。”程仙意美眸半敛,轻轻地将簪子从咽喉里拔出来,血肉分离的撕裂声很轻微,却被在场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平阳侯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望城,很不容易吧?自我出客栈开始,你便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怎么?”

“被阿承劫走了周十迎,心有不甘,就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了?妄想着绑走我,从我嘴里套出杀器的来源,抓我做威胁阿承的人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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