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惊动官府,总得住驿站吧?

不住驿站,也得有相应的手续才能穿过沿途城池。

再者。

南京的官员不是瞎子,发现两位藩王不见了肯定会上报。

可是多环节竟然没一个人上报。

他这位内阁首辅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就...很不爽。

范景文抬起头快速看了崇祯一眼,随后低下头:“不知陛下为何隐瞒两位藩王的行踪,是臣等做错了什么吗?”

面对范景文的“质问”,崇祯淡淡一笑:“朕觉得此乃家事,不必劳烦朝廷。所以命锦衣卫远赴南京,将定、永二王接了回来。”

“臣记得陛下曾说过家国本就一体,何来私事之说这句话,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范景文一本正经的问。

“这...”崇祯顿感不妙。

他没料到范景文记性竟然这么好。

“咳咳,”用咳嗽掩饰尴尬后,崇祯笑了下:“朕是说过这句话,不过朕这么做是为了朝堂着想。否则沿途官员迎来送往,兴师动众耗费钱财不说,还会摊派大量徭役,有扰民之嫌。”

“多谢陛下节俭!”范景文躬身施礼。

君臣二人此次交锋,以崇祯小胜告终。

战斗还在继续。

范景文见殿内没有其他人,向前半步低声问道:“今内患已平,请问陛下为何不召太子进京?”

“二龙不相见,就让他在南京待着吧,况且江南货币改制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有他坐镇南京,朕心里还踏实一些。”

“可是...”范景文很是担忧。

他再次向四周看了看,低声提醒:“如果陛下把所有皇子召进京倒也没什么,可陛下只把定、永二王召进京,唯独将太子留在南京。臣...臣怕太子会胡思乱想...”

“范尚书不妨把话说清楚些。”

范景文深吸一口气:“臣以为太子会因为害怕太子之位,在南京做出谋逆之举。”

“范景文你大胆!”王承恩跳出来指着范景文的鼻子,“你身为内阁首辅,竟敢挑拨离间陛下和太子关系!”

范景文根本不理会王承恩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陛下,太子十七岁离京,至今已有六年之久,理应召回京师教授治国之道。且离京日久,父子恩情淡薄,对大明朝绝非利事。”

“呵,呵呵呵!”崇祯笑了,“范阁老想的太多了,大明不是大唐,不会出现儿子造老子反的事!就算真的出现了,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范景文顿时无语。

他被崇祯的脑回路震得无话可说。

“臣,告退!”

“等等。”崇祯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范阁老,户部今年的亏空怎么样了?辽东打仗需要钱,在蒙古兴建寺庙也需要花钱,还有安南屡次犯边,两广总督上疏请求拨银招募当地狼兵抵御。今夏河南境内黄河决堤,需要赈灾并修建河堤......”

“这些钱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范景文低下头:“回陛下,前些日子东厂提督王之心开矿时又抓了两个劣绅,抄家得银近百万两。各地新送来一笔铸造大明圆宝时产生的利润,有六十万两。陕西卖了一些官田,得银三十万两。上海港的商税也征收了十一万两......”

“朕问你户部今年还有多少亏空!”崇祯打断了范景文的陈述。

“户部今年还有三百万两的亏空没有着落!”

“催一催谢三宾,让他加快巡盐的进度,年底前想办法将亏空补齐!”

“是,臣这就转达。”范景文施礼告辞。

他们走后,崇祯半躺在龙椅上有些无奈。

自穿越至今,他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搞银子。

可是银子前脚刚进国库,后脚就会因为各种缘由拿出来花掉。

或是天灾,或是人祸。

总之四个字:存不住钱!

该怎么搞钱呢?

带着这个问题,崇祯半躺在龙椅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王承恩的声音:“皇爷,皇爷!”

崇祯慢慢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略显昏暗的殿内,王承恩带着那张喜庆的脸站在崇祯身边。

“怎么了?”崇祯问。

“启禀皇爷,定王和永王进京了,此时。”

“哦,”崇祯语气十分平淡。

他是穿越者,对太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和永王朱慈炤并没什么感情。

不过为了掩饰,他还是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一别数年,今日即将相逢,朕心里很激动。”

“皇爷虽为天子,但也是父亲,激动在所难免!”

“几时了?”崇祯看着外面有些暗的天色问道。

“回皇爷,酉时中。”

“命尚膳监在乾清宫设宴,朕要给定王和永王接风。另外传旨后宫,让周皇后和袁贵妃陪伴左右。她们的儿子回京了,该让她们母子好好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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