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弓手的硬弓威力也不弱。
箭矢射在人身上,甲胄即便能挡住伤害,箭簇也会钉在甲胄上无法脱落。
被射中的八旗兵很快成了刺猬。
“退,速退!”博洛见进攻受阻,立刻组织撤退。
骑兵来去如风,很快退到百步之外。
“妈的,”博洛使劲啐了口唾沫,“我大清八旗铁骑竟然被这帮杂种阴了一把。”
他本以为会轻松获胜,没想到竟然败了,而且败的很狼狈。
“贝子爷,咱们分兵吧!”旁边的亲兵劝道:“明军分别在南北两侧各挖了一条壕沟,两条壕沟相距约十丈,咱们兵分三路!一路从西面的缺口处猛攻,其余兵马分别绕到壕沟南北两侧向明军放箭进行袭扰。”
“只要箭矢足够密集,就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我军便能从西面的缺口处突破进去。”
“分兵?”博洛盯着海面上的战船看了一会,使劲摇头:“不妥!明军龟缩在两条壕沟中间,如果我军在壕沟外侧袭扰,会被海面上的明军炮击。”
“贝子爷多虑了,”一个将领催马上前道:“明军战船距离海岸尚有一段距离,火炮准头有限,明军贸然开炮有可能伤到他们自己人。所以...末将以为明军不会开炮。”
“他妈的,”博洛甩给对方一个嘴巴子,“你让我赌明军不敢开炮?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被扇嘴巴子的将领捂着脸求饶:“末将知错了。”
“哼!”博洛冷哼一声,再次看向战场。
战场上的明军既没有像之前一样挖坑,也没有退兵。
而是待在原地休息。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博洛忍不住了。
豪格给他的任务是打通退路。
如果今天无法打通退路,消息传到宁远会导致军心不稳。
他站起身挥手:“重甲兵在前,其他人在后,下马步战。”
“是!”
八旗兵卷土重来。
骑兵先是用绳索将拒马拽开空隙,下马步战的重甲兵从缝隙穿过,顶着明军的攻击向前移动。
其他人躲在重甲步兵后面,在路过拒马时将拒马扔进壕沟。
箭矢无法对重甲步兵造成伤害,鸟铳虽然能造成伤害,却无法一击毙命。
好不容易将其中一个重甲步兵打死,后面又出现一个。
在重甲步兵的掩护下,两军相遇。
双方全都是玩命的打法。
砍,劈,砸,抡——
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恨不得直接将对方砍死,劈死......
尸体开始堆积。
一开始明军还能坚持,但很快就因为力竭有些坚持不住了。
在八旗兵赶到前,他们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挖壕沟。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易。
“退!”曾英给前队下令。
他将两千人分成前中后三队。
每队都有六七百人。
第一队边逃跑边往后扔手雷,不求伤人,只希望能减缓对方追击的步伐。
这一招很奏效,八旗兵被手雷炸得晕头转向。
等他们缓过神打算追杀时,第一队明军已经逃到十步之外。
“杀!”八旗兵在后面掩杀。
刚追出两步,前面的八旗兵忽然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八旗兵不明所以,还在继续向前冲,口中高喊:“擅退者斩,杀啊!”
喊着喊着,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发现逃跑的明军都趴到了地上。
定睛细看,这次啊发现前面摆着数门中型火炮。
漆黑的炮口正对着他们,火炮旁边的明军笑着点燃了引信:“再见!”
轰轰轰。
三门火炮先后响起。
为了避免误伤友军,明军并未使用百子连珠弹,用的是大个实心弹。
三枚实心弹丸从炮口喷出,冲向下马步战的八旗兵。
八旗兵的阵型很密集。
三枚炮弹直接命中了三个前排重甲兵,巨大的动能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炮弹余威不减,继续向后贯穿。
一个,五个,八个...
在贯穿了近十人后,炮弹失去威力掉到地上。
若不是前排的重甲兵抵挡了大部分伤害,被贯穿的人数只会更多。
(实心弹的贯穿力非常强,据记载可以穿透十几排士兵。)
炮弹落地,血雾升腾。
“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汗毛倒立,后背发凉。
前排还活着的八旗兵直接被吓尿了。
在目睹了这种死亡方式后,他们心中的勇气和忠诚瞬间归零。
没有任何沟通与犹豫,这些八旗兵转身就跑。
前面的士兵往后跑,后面的士兵还在向前冲。
对冲之下,八旗兵开始自相践踏。
“杀!”明军发起了反冲锋。
不知过了多久,战斗结束。
血液将泥土染成了深红色,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场上。
博洛欲哭无泪。
他不但没能将曾英击退,还损失了数百兵马。
本想继续战斗,可天色已晚,只能后退休整。
明军这边虽然打赢了,但自身损失也不小。
“大人,”一个将领来到曾英身边:“我军今天损失不小,再加上挖了半天壕沟,明天恐怕没力气打仗了...”
曾英想了想:“先回船上休息,明天再说。”
夜幕降临前,宁远和塔山的战事全都停止。
宁远河上游。
吴三桂和满达海打了个平手。
宁远河下游。
王永吉和豪格分别撤兵回营。
明军没有退回南岸,而是在北岸扎营,准备随时向前推进战线。
豪格只能后退二里作为缓冲区。
塔山的曾英击败了拥有数倍兵力的博洛。
夜晚降临。
宁远城虽然还在豪格手中,但形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