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个探马来到济尔哈朗身边:“我军右翼已击溃了明军左翼第二道防线。”
不等济尔哈朗放声大笑,又一名探马来到他身边:“报,我军中军已击溃了明军中军第一道防线。”
紧接着是第三个探马:“我军左翼已击溃了明军右翼第一道防线,正朝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
济尔哈朗向远处看了看,发现没有赶路的探马后笑道:“哈哈哈,三线全胜!本王的车轮战小试牛刀便有了成效,好,太好了!”
“传令各部,继续向前推进战线,逼迫明军后退!”
“王爷,”勒克德浑在旁边提醒:“明军确实是疲惫之师,但仅限于第一道防线!其余防线的兵马并未经历激战,实力不容小觑,不可掉以轻心啊!”
济尔哈朗眉头微皱。
勒克德浑的话虽然并不讨喜,但也有几分道理。
如果真能轻易击溃明军,豪格也不会兵败宁愿。
他转身对传令官道:“传令下去,进攻时务必保持阵型!各战线之间拉开距离,防止前方出现溃败时后方发生连锁反应。另外重整从松山败退的八旗兵,让他们在南山营地设防,准备接应友军。”
此时,八旗兵正在和刚吃了冰糖的明军作战。
刚一交手,他们立刻察觉出了异常。
这些明军不但没有任何疲惫的迹象,反而比早晨刚交战时的表现还要勇猛。
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满达海放下千里眼,摇头说道:“不对劲,太不对劲!”
“怎么王爷?”亲兵上前询问。
满达海没说话,将千里眼递给了那名亲兵。
亲兵接过千里眼朝满达海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视野中。
几十个索伦兵正和明军交战。
双方的装备虽然有些许差异,但大体相同。
明军人数相对较多,而索伦兵的体型更胜一筹。
双方各有优势。
换做之前,这些索伦兵凭借力量和耐力在战斗中占据上风,从而击败这支明军。
然而今天出了意外。
面对几乎无懈可击的索伦重甲兵,明军采取了贴身肉搏的战术。
他们两三人为一组,冒死扑向重甲兵。
这一刻。
明军仿佛战神附体。
有人拽腿,有人抱脑袋,还有人抢夺武器。
索伦兵挥舞手中的钝器,将一个明军活活砸死。
不等他收获喜悦,便被另一个明军猛拽大腿掀翻在地。
各种武器甚至明军的血肉之躯接连砸在他的身上。
在杀死另一个明军的同时,他也被钝器击中了头部要害。
巨大的冲击力从头盔传递到头骨上,滚烫的鲜血从头盔的缝隙中流出。
随着失血过多,那名索伦兵再也没能站起身。
同样的场景,在战线前方不断发生。
愤怒之余,索伦兵像猛兽一样开始横冲直撞。
他们所到之处,明军倒下一片。
可明军没有白白死亡。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给索伦兵造成了重创。
战场上。
凄厉的惨叫声和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残破的甲胄和断裂的肢体堆在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要凝结成实质一般。
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明军战士们的脸上只有疲惫,没有恐惧!
满达海从亲兵手里拿回千里眼,摇头叹息道:“这支明军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强的离谱!索伦兵只能和他们打个平手,无法占据上风。”
满达海的本意是用索伦兵打出一个缺口,其余大军通过缺口扩大优势,进而击溃明军。
运气好的话。
他甚至能把优势扩大到所有战线,击溃明军主力。
就像崇祯十四年的松锦之战那样,把明军主力一网打尽!
彻底扭转辽东的战局。
可是他忘了。
这不但是一支满饷明军,还是一支刚吃了冰糖的明军。
有战力,有战斗的欲望,再加上士气爆棚!
想击溃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无数明军排列成整齐的阵型,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前面的士兵死了,后面的立刻补上去。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补上去会死,但还是争先恐后地往上冲。
动作稍慢一点就会被别人抢走位置。
“杀!”明军每迈出一步便会齐声喊一个杀字。
“杀!杀!杀!”
在连续迈出十几步后,索伦兵率先扛不住了。
他们刚杀死一个明军,便会扑上来两个。
杀了两个,又来了两个。
等他们杀不动的时候,扑上来的明军便开始反杀。
此时的他们不但筋疲力尽,还都受了伤。
受伤轻的伤口渗血,受伤重的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看着明军整齐划一的步伐,这些索伦兵直接崩溃了。
他们转头看了一眼负责指挥的将领,随后转身就跑。
索伦兵是八旗兵的肉盾!
见索伦兵逃跑,八旗兵没有任何犹豫,跟着一起逃跑。
盾都没了,还打个屁!
兵败如山倒!
前一刻还在进攻的八旗兵眨眼间开始退兵。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让吴三桂很是意外,就连王永吉也有些诧异,“建奴这就败了?”
“或许有诈!”高一功在旁边谨慎地说道。
“有可能,”王永吉点头下令:“鸣金收兵,勿要追击!”
铛铛铛!
铜锣声响彻原野。
明军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停止追击回到松山城外驻防。
双方围绕松山城的战役终于告一段落。
在清点伤亡的同时,王永吉开始规划如何攻取锦州。
数里之外的南山山顶,济尔哈朗也在规划。
他在思考如何挡住明军前进的步伐,或者...如何歼灭明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