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索尼拔出腰刀,高高举在空中:“前方发现一支假冒的八旗兵,昨天就是他们在盛京城下打了咱们的脸。你们说,这口气能咽下去吗?”
“不能,不能!”八旗将士们纷纷瞪着眼,涨红了脸吼道。
“好!”索尼顿了顿:“接下来兵分三路!正面阻击,两翼包抄,务必把这支假明军全歼!”
“驾!”索尼说完之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区域八旗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 分成了三个军阵。
孔有德麾下大将全节正在向北败退。
众所周知逃跑时很难让探马探路。
大部分时候都是慌不择路。
所以当全节发现索尼时,两军距离不足两三里。
他正要派人去询问核实对方的身份,却见对方朝自己发起了冲锋。
全节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啊?怎么到处都是假冒的八旗兵?真八旗去哪儿了?”
他身边的人也面如死灰...
连续的作战加上逃跑不但让士兵们身心疲惫,就连胯下的战马也已气喘吁吁。
别说继续作战,就是逃跑都跑不快。
“投降!”全节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与其被杀,不如早早投降。
此时两军相距不足一里。
全节先是命人放倒中军旗,然后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索尼和他麾下的将士们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
他们需要发泄愤怒,而不是接受投降。
马蹄声中,全节和他麾下的残兵败将被无数八旗兵淹没。
等索尼知道真相时全节已经被杀,他麾下的将士也死了个七七八八。
索尼本着一不作二不休的原则,下令将全节麾下的人全部杀死。
只要不留活口,就没人知道他杀错了人。
......
辽阳城北十五里,孔有德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军主力为何不去追向北逃跑的全节,而是全力追赶自己?
眼看又要被明军追上,他身边的亲兵大声说道:“我们想办法拖住明军,王爷您快走!”
孔有德向左右看了看。
现在身边只剩下千余人。
其他士兵不是在乱军之中跑散了,就是被明军斩杀或者已经投降。
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已经不现实了。
他点头泪目道:“有劳了!”
随后纵马向前,孤身一人加速逃跑。
在几百个亲兵的带领下,千余骑兵列横阵拦住了明军的去路。
追击的明军有近万之众,区区千余人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步伐。
这道临时组成的人墙很快就被明军的铁蹄踏碎。
他们虽然没有挡住明军,但是延缓了明军追击的步伐。
孔有德趁机向前跑了几里地。
就在他以为能躲过明军的追杀时,麻烦来了。
他...迷路了。
为了逃命,他根本不敢走官道。
走的全是小路甚至荒郊野地。
看着前面出现的河流,孔有德无奈勒停战马。
如果走官道,官道与河流的交汇处会有一座桥。
可是他迷路了。
天上的太阳虽然能帮他指明方向,却无法告诉他桥在左侧还是右侧。
一阵纠结之后,孔有德决定向右走。
走啊走。
走了很久别说桥梁的影子,就是渡河的船夫都没遇到一个。
“难道走反了?”孔有德开始怀疑自己。
如果真的走反了,继续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再次遇到桥梁。
如果没有走反,为什么看不到桥梁呢?
孔有德骑在马上想了一会,翻身下马。
他就近找了一根木棍向河底探去,打算强行渡河。
不幸的是...河水很深,水流也很湍急。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战马喝了点水,随后继续向右走。
走了没几步,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孔有德大惊,立刻趴在马背上并四处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附近全是荒地,根本没有藏身之所。
随着嘈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孔有德心中愈发焦急。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翻身下马藏在一个小水沟里,并将战马驱离。
战马留恋主人,站在他身边不肯走。
“马儿啊马儿,你快走吧,把明军引开就能救我一命!”孔有德朝着战马又是磕头,又是下跪。
战马似乎听懂了孔有德的话,打了一声响鼻后沿着河流向右狂奔。
追击的明军很快发现了战马的踪迹,并将战马拦了下来。
“上面没人,肯定藏起来了,搜!”
不用他吩咐,其他明军便一字排开沿着河流分别向上游和下游搜了过去。
“这里有人!”一个眼尖的明军发现了孔有德的身影。
附近的明军听闻之后立刻围上来,打算将他生擒。
孔有德直接拔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自刎!”
明军见状停下脚步,并将消息告知李定国。
等李定国来到包围点时,孔有德握刀的手已经麻木了。
“你就是李定国?”孔有德率先问道。
李定国点头却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孔有德继续问。
李定国冷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孔有德有些抓狂了,他用刀指着李定国的鼻子:“你...你倒是说话啊,问我的名字,或者其他问题!”
“没什么好问的,”李定国终于说话了,“区区一只建奴的走狗,能知道些什么?”
“你...”
“来人,”李定国下令:“把他拿了押回京师听候陛下发落。”
士兵们刚要一拥而上,孔有德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想活捉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罢,他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