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性忠总兵以命相搏,咱们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王永吉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所以听到吴三桂的建议后立刻陷入深思。

吴三桂继续说道:“现在马上就要出兵海州。海州与广宁相距三百里,骑兵从海州支援需要两昼夜!”

“等我军兵临辽阳城下时,距离增加了一百里,骑兵从辽阳抵达广宁需要三昼夜。”

“众所周知科尔沁部已经成了建奴的走狗,现在喀尔喀蒙古即将离开,少了他们的威胁,科尔沁蒙古随时都有可能南下犯边。”

“建奴也可以从沈阳北上进入草原,绕过辽泽出现在广宁一带。”

“如果建奴和蒙古人在我军围攻辽阳时从广宁甚至义州南下犯边,情况就比较棘手了。”

“届时前有强敌,后有伏兵,稍有不慎就会重蹈大凌河的覆辙。”

“请总督大人三思!”

吴三桂说完这番话之后朝着中军帐内的其他人扫视一周,缓缓落座。

王永吉认真思考后说道:“这确实是个隐患,吴总兵的建议也很有道理。”

他看向其他人问:“诸位觉得呢?”

在场的人里面虽然有很多人和吴三桂有矛盾。

但一码归一码,吴三桂说的并没有错。

于是乎,在场的人纷纷说道:“末将认为吴总兵说的没错!”

他们都觉得没错,王永吉却犯起了难。

他在想该把谁留在广宁!

与李定国北上广宁出兵草原的人有很多。

除了李宪忠,还有李过,刘西尧等人。

就像吴三桂说的那样,需要在广宁留下一支劲旅才能抵御草原可能来犯之敌。

但问题是...

能称劲旅的除了李宪忠,就只有李定国了。

李过刘西尧等人麾下兵马加起来只有数千,且各部互不相属。

遇到普通的敌人还行,若是遇到劲敌就麻烦了。

军令无法有效传达,互相不信任,以及战力等问题会被无限放大。

最后导致兵败。

“广宁能称劲旅的只有李定国和李宪忠,其他人实力都不够。可李定国和李宪忠对本督都很重要,本督很难取舍啊。”王永吉的声音很低沉。

似是对其他人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还是把李宪忠留在广宁吧,他擅长打蒙古人。”有人提议。

旁边的将领立刻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嘱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李宪忠是京营的将领,是陛下的亲军。此番入辽是来立功的,不是来看大门的。”

“如果让他把守广宁,陛下知道后会作何感想?李性忠总兵知道后又会怎么想?”

“对对,忘了还有这层关系。”刚才说话的人立刻闭嘴不言。

他们二人的对话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王永吉的耳朵里。

对他来说。

李宪忠和李定国就是手掌和手背的关系。

两边都是肉,少了哪个都难受。

但要是必须舍弃一个的话,他只能先舍弃李定国。

毕竟李宪忠的关系背景更硬一些。

其实这不能怪王永吉看走了眼。

如果把大明比喻成一个公司的话。

那么崇祯就是公司的董事长。

李宪忠是崇祯的司机,而李定国只是一个分公司的领导。

若想升职加薪,巴结李定国没有任何作用。

但李宪忠就不一样了。

他和崇祯走得近,能帮忙搭上话。

“传令!”经过认真思考后,王永吉下令道:“命水师即刻赶赴辽南,先扫清辽南附近岛屿上的敌人,然后登陆作战,由南向北攻。”

“命李宪忠,李过,刘西尧等人立刻率兵从广宁出发,与本督汇合。”

“命李定国率领本部兵马留守广宁,抵御草原可能来犯之敌,不得有误!”

“另外告捷辽东各城守将,命他们广布探马搜寻敌人踪迹。一遇敌情,立刻预警。同时坚守城池,等待援军。”

“末将领命!”众将齐声回应。

等将领们各自离去后,王永吉来到了定王朱慈炯的帐篷外。

侍卫通禀,朱慈炯亲自将王永吉迎入帐中。

他先是给王永吉倒了一杯茶,然后问道:“总督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陛下命我出动水师,收复辽南。”王永吉开口道。

“你是平辽总督,用兵的事不用和我商量。”朱慈炯放低姿态回答。

“与用兵无关,是走私的事。”

“走私?”朱慈炯眯起了眼睛。

“对!陛下在密信中说辽南走私猖獗,不知殿下是否知情?”

“知道一些,但不多。”

“那殿下知道是何人在走私吗?”

“只知道走私的一方是建奴,另一方的身份尚未知晓。”朱慈炯如实回答。

“殿下可以趁此机会查一查。”王永吉一脸神秘地提醒。

“怎么查?”

“收复辽南后,我会封锁这个消息。之前走私的那些人以为辽南还在建奴手中,会继续向那里走私物资,到时候正好可以人赃并获。”

“这有点难啊,”朱慈炯摇头道:“那些人不会承认走私,反而会以遇到风暴为借口,假装迷失了方向。”

王永吉笑了笑:“殿下难道忘了您手中还有锦衣卫?”

“嘿嘿,”定王朱慈炯咧开大嘴,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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