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素来以装备精良而著称。
可这些攻城将士的衣甲,竟还不如我军。
而且他们还都是蛮人…
赵韬,这让你想到了什么?”
赵韬思索道:
“袁军是强行驱赶蛮兵来攻,他们的精兵并未攻城…”
“对!”
文聘道:
“我们在此浴血奋战,或许连一个袁军都没杀死。”
想到这种可能性,文聘突然感觉有些绝望。
自己麾下的江陵守军,可是在用性命跟袁军对抗。
而袁耀,则是用一些他毫不在意的蛮人,来换自己麾下弟兄的命。
虽然在攻城战中,攻城一方死伤更多。
可哪怕这些蛮人用十条命,来换自己麾下弟兄一条命,文聘也不愿意。
文聘想不通,袁军为何如此奸诈,如此狠毒。
他从军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如袁军这般棘手的敌人。
袁军的攻城手段,既是毒计,也是阳谋。
文聘明知道袁军是怎么做的,明知道双方交战是一场不平等的战斗,依旧得咬牙硬扛。
两军从天亮打到天黑,袁耀大军才撤退而去。
文聘靠在城墙之上,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今日一战,袁耀麾下的山越兵固然死伤惨重,可文聘麾下的守军也死伤两千有余!
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半个月,自己麾下的守军就要崩溃了。
怎么办…
赵韬端来一壶水,递给文聘道:
“将军,喝点水吧。”
文聘早已口干舌燥,直接抓起水壶猛灌。
这水入口有些发腥。
文聘浴血拼杀了一天,身上和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
也不知是谁的血水淌到了水中。
“呯!”
喝光了水之后,文聘一把将水壶砸碎,而后对赵韬道:
“赵韬,你速速带领将士们去伐木。
多砍些树来,准备做成滚木。
有了足够的滚木礌石来对付袁军,我们还能多坚持些时日。”
赵韬有些为难道:
“将军…
将士们与敌军拼杀了一天,体力早已耗尽。
这时候应该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天才好继续跟敌军作战啊。
如果将士们连觉都没得睡,他们还能坚持几天?”
文聘摇头道:
“几天不睡觉,或许能活。
如果失去了滚木礌石等守城利器,以袁军的攻势,我们马上就要死。
拨两成的军士去伐木吧…
再留两成军士,在城头值守。
这样让将士们轮换劳作,大家都能得到休息。
去吧,按我说的做。”
“唯。”
与江陵守军的恐慌和劳累相比,袁耀麾下的将士们就舒服多了。
这一天仗打下来,他们只是在远程操作霹雳车,对江陵城进行火力覆盖。
而后就守在阵前督战,监督山越人和蛮人跟敌军拼杀。
有这些异族跟敌军拼命,袁军士卒根本无需动手。
这一天攻城战打下来,袁耀麾下的士卒竟是零伤亡。
战罢归营后,袁耀又以蔬菜和肉食劳军,让将士们吃得饱饱的。
可以说在营中除了不能喝酒之外,将士们的伙食非常棒。
有肉有菜,足够维持他们每天的体力消耗。
而袁耀与诸位文武则在营中摆宴,以庆祝今日旗开得胜。
作为五溪蛮的高层,大祭司摩谷利与五溪将军沙摩柯也在宴席之中。
对于袁耀拿五溪蛮当炮灰这件事,摩谷利跟沙摩柯没有任何不满。
他们既然投效了袁耀,那就得为袁耀出力。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种话,可不仅仅是口号。
五溪蛮出了力,袁耀才会给他们赏赐。
摩谷利和沙摩柯等人,也会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赏赐。
再者说来,这些被袁耀当成炮灰的蛮人,与他们二人非亲非故,他们也懒得管这些蛮人的死活。
像摩谷利与沙摩柯等人的亲眷好友,是不会被当成炮灰的。
用蛮人的命,来换取袁耀的信任和厚赏,二人觉得很值。
攻一座江陵城,又能死多少人?
五溪蛮一共才派过来两万人,就算死上一万,摩谷利和沙摩柯也不心疼。
至于山越人那边就更惨了。
五溪蛮至少有两个高层在营中,多少能为蛮人说上两句话。
至于陆逊送来的山越人,那就是纯炮灰,伤亡比蛮人还惨重。
袁耀对众人道:
“今日之战,我军打击了江夏守军的士气,达成了原定战略目标。
希望诸位再接再厉,早日攻破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