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两万七千多中原血脉的年轻罗刹兵,早就被吓傻了。
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受到中原式的教育,与过去在北罗刹受到的熏陶完全不一样。
这是血淋淋的教育,无情中又透露着李炎对中原血脉的宽恕。
“燕州百姓没有冤枉过你们,否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们就算没有在燕州杀过人,那也是同伙,朕不是想饶恕你们,而是不想你们的中原母亲太难过。”
有的罗刹小兽兵,听到李炎这么训斥,开始抽泣起来。
不由得想起远在罗刹,痛苦了一辈子的奴隶母亲。
过去他们被族人排挤,欺压,嘲笑,都把责任推到母亲身上,无论母亲对他们的爱是多么无私。
因为母亲遗传给他们了中原血脉,长相与纯种北罗刹小孩不一样,他们把身上的中原血脉视为耻辱。
而现在,正是因为这中原血脉,拯救了他们的小命。
“把他们放了,每人领一匹马,十斤粮食,一个半月后,若是冻肉没送到,谷底的所有人都得死。”李炎说道。
“遵命!”
燕州百姓简直傻眼了,打仗还可以搞肉回来吃?
当绳子解开后,这些罗刹小兽兵没有闹事,而是乖乖的走到马匹前,拿着赫尔曼和格拉的信物,带回北罗刹。
一个年纪才十四岁的小孩,正准备上马,就被一个老妇人拉住。
男孩有些茫然,也有些慌张,他随父亲在燕州镇压农民反抗的过程中,杀过一个人,正是这老妇人的大儿子。
老妇人本来要指认他,但看清他的长相后又犹豫了。
老妇人摸着男孩皴裂的脸蛋,眼含泪水地问:“孩子,你的母亲是不是叫罗小花?”
“我只知道我娘叫小花,不知道姓什么,在北罗刹的中原女人,是没有姓的。”男孩回道。
老妇人都能想象到女儿在北罗刹受过多少苦。
这些年来,她以为女儿早就死了,现在反而看到了一丝希望。
“罗小花是我的女儿,二十年前被罗莎游骑兵抢走了,你长得很像她,所以我才放过你,没有向将军指认你。你答应我,回去之后,把你娘亲带回燕州,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好不好?”
“好,我会带着肉和娘亲回来的。”男孩坚决地说。
远处,李炎和李恪刚好看到这一幕。
“皇上,那小子是不是漏网之鱼啊。”
李炎却并未打算追查下去,说道:“苦难是燕州老百姓受的,他们也有资格选择原谅,作为朝廷,我们的责任是给他们选择的权力,同时让入侵者付出足够大的代价,若是事事都要查清,这些人就够审几个月的了。”
“末将受教了。”李恪回道。
“把赫尔曼、格拉带上去西正门斩首,让尉屠和匈奴人看看,入侵中原的后果。至于高卢族首领维托利,拉上来直接当着燕州百姓斩首。”
“遵命,那谷底还有十来万人怎么办?”
“咱们总不能养着他们一个半月吧,每日只扔一万份食物和水下去,让他们自相残杀。”李炎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