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和谢洛骑马回到自家院子外时,看到院子里围了许多人。
瓶儿看到兮谨回来,赶紧跑上来:“夫人,不好了,安哥儿出事了。”
“什么?”兮谨急着下马来,脸色顿时惨白了几分,“安哥儿怎么了?”
兮谨边走边往里走,看到庄头的孙子石头正跪在院子里。
而庄头正用鞭子用力地抽打着石头:“护主不力,我今天就打死你。”
谢洛赶紧上前,拉住了庄头的手:“先别打,先把事情说清楚。”
兮谨顾不了这些,冲进了里屋。
安哥儿正在许婆子怀里哭闹,平日里白嫩的小脸此刻红彤彤一片,小手脖子处也都是红疹。
看到兮谨回来,他瘪了瘪小嘴,止住了哭声,扑向了兮谨。
兮谨心疼地抱过安哥儿,扯开了他的衣衫又察看了一番,问跪在地上的许婆子:“安哥儿今日吃了什么?”
兮谨看着安哥儿这模样,像是吃了什么同他体质不合的东西,才会发疹子。
许婆子慌乱地连连磕头:“都是老奴不好,庄头家的石头带着萋萋小姐从树上摘了几个枇杷吃,老奴没留意,安哥儿便抓了过来塞进了嘴里。”
“可石头和萋萋小姐吃了都没事,偏偏安哥儿吃了就浑身发疹子。”
许婆子懊悔不已,如果她看得仔细一些,不让安哥儿碰了那枇杷,安哥儿就不会发疹子了。
“谨儿,查到原因了。”
这时,谢洛和太老夫人一同走了进来。
太老夫人看到安哥儿小脸上满是疹子,心疼得不得了:“可不就是像了洛儿,洛儿小时候也不能吃枇杷,一吃就浑身疹子。”
谢洛满是心疼地抚摸着安哥儿的小脑袋:“都怪爹爹不好。”
“没事,没事,既是吃不得,咱以后不吃便是了,夫君不必自责。”
兮谨转身吩咐了瓶儿:“去打盆凉水来,给安哥儿轻轻敷敷脸和手,让他好舒服一些,我去配些药来给安哥儿服下。”
兮谨出了屋,上前扶了石头起身:“没事了,不过是食物不适宜,并没多大问题,庄头可不许再打石头了。”
石头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担忧地问:“少主子真的没事吗?”
“没事,过两日疹子消了就好了,反倒是你,身上定很疼吧?”兮谨看庄头也没留情,愣是把石头的后背打得出了血。
“不疼,咱庄户人皮肉厚实,少主子没事就好。”
庄头上前一脸愧色,谢家三代单传,家主如今也只有安哥儿一个儿子,若真出了事,他们全家赔上性命都不够。
“石头跟我来吧,我给你些伤药,你拿回去敷。”
兮谨叫了石头到旁边的房间,给了他一瓶药:“回去后伤口莫要沾水,好好休息两日。”
“谢谢夫人,石头给夫人磕头。”石头说着跪了下来,用力给兮谨磕了几个头。
“傻孩子,快起来,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
兮谨万万没想到,今日她口中的傻孩子,日后却会成了守护这庄子秘密最忠诚的人。
因为安哥儿的身体原因,兮谨一家在庄子上又住了几日,待安哥儿身上的疹子消失了,他们才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启程去了城里。
新宅买在城东位置,算不得很好的位置,但也还算热闹。
周边住的多是京中一些小官小户的人家,这样的地方既不惹眼,也算得上富贵,因为官宦人家多,消息也都还算灵通。
一家人的车马到门口的时候,门口噼里啪啦地响起了鞭炮声,一大群的仆人跪在了门口,恭迎他们。
“怎么买了这么多下人?”兮谨看着下跪的人,光是丫鬟瞧着便有十余人。
“商户人家,奢侈一些正常,从今以后,谨儿只管张张嘴就好。”谢洛轻拍着兮谨的手背,笑得畅然。
“是啊,谨儿,你在崖州吃了不少苦,今后只管享福便是,正好可以好好养养身子。”
太老夫人在谢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笑脸盈盈地看着兮谨道。
“是,都听祖母的。”兮谨上前扶了太老夫人的手臂,温顺地附和。
太老夫人心里高兴极了,原本她还以为洛儿一心不让谨儿再生育,是谨儿在背后吹枕边风。
后来才知道,此事只是洛儿一个人的想法,谨儿还是很愿意再替谢家开枝散叶的。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就自家孙儿在兮谨面前不值钱的样子,生孩子这事还不是谨儿说了算。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儿孙绕膝,太老夫人笑得越发高兴了。
这一高兴,就大手一挥,打赏了府中的下人,然后高高兴兴地去了自己的新居秋香苑歇下了。
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奔波折腾了,可得好好休息休息,这样才有力气抱重孙子、重孙女。
兮谨跟着谢洛进了前厅,一个管事嬷嬷上前领了一群人复又跪在了两人面前。
“老奴吴氏领众奴仆给家主夫人磕头了。”
“谨儿,这是我专门托京中好友寻来的管事嬷嬷,嬷嬷姓吴,以后府中的事尽可让吴嬷嬷去做,你也省得操心。”谢洛周全地道。
“老奴见过夫人,夫人万安。”吴嬷嬷复又给兮谨磕了个头,“日后但凭夫人驱使。”
“有劳吴嬷嬷了,你起来吧!”兮谨给了瓶儿一个眼神。
瓶儿立刻上前赏了吴嬷嬷一个荷包:“吴嬷嬷拿去喝茶。”
“多谢夫人赏赐。”吴嬷嬷不卑不亢地致谢,对着兮谨道,“府中一共仆人三十二人,全在这里了,听凭夫人训话。”
兮谨面带笑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吟然道:“抬起头来。”
众人依言抬头,兮谨清楚地听到身后瓶儿和许婆子齐齐咦了一声。
兮谨也皱了皱眉头,凑到谢洛耳旁:“夫君,为何这些丫鬟姿色如此普通?”
说姿色普通还算客气,这一个个的,抛开颜值不说,这么一大群丫鬟竟找不出一个瞧着有灵气的。
“这不是为了安夫人的心嘛!”谢洛笑得开怀,“也省得夫人费心不是?”
兮谨抚了抚额际,嗔道:“夫君这般操作,旁人还以为我是有多不容人呢!”
“你我之间本就容不下第三人。”谢洛直白道。
“不行。”兮谨摇着头,抚着怀中安哥儿的小脑袋,“明日叫牙婆子来,我再挑挑,旁的不说,伺候咱安哥儿的可得机灵好看一些,可不能降低了我们安哥儿的审美。”
“夫人说得也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