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谨不忍心一对有情人被拆散,便私下做主,让丁惜玉以皇后之名直接给两人赐了婚。
婚后,慕熙泽便奉了皇上的旨意直接去了明州任职。
十年了,如今慕熙泽和白芷早已连孩子都有了,慕夫人早已改变不了什么了。
慕熙泽因着政绩出色,不日就要回京述职了,凭着他这些年在明州的功绩,想必回了京定能有大好的前途。
兮谨至今都觉得这是自己做的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哪怕慕夫人为此对她有所成见,兮谨也并不以为意。
兮谨如今身为谢府主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了。
如今,满京城的人,谁不对她巴结奉承,她早已无所畏惧。
而慕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前些年,她为了慕兮瑶,做了不少丢人现眼的糊涂事。
如今的京中贵妇圈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圈子了。
他家老爷如今也已到了辞官的年纪了,皇上嘴上虽不说,可在朝堂之上,他家老爷早已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
哪怕占着左相之职,也无人惧他了。
这些年出席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如今最金贵的身份,竟然是谢夫人的母亲。
是以今日看到谨儿,她也不得不笑脸相对。
兮谨并不吃她这一套,她知道,但凡给她一点颜色,慕夫人马上就会借着她的名义做些不可思议之事。
所以同她见礼之后,兮谨就找了个离她远远的位置坐下了。
“谨姐姐,你来了。”兰儿看到兮谨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十多年过去了,尽管如今已经是三品诰命夫人了,兰儿在兮谨面前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情态。
兮谨看着她一身华贵的云锦绣牡丹长裙,发髻上钗环满布,浑身上下贵气非凡。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兰儿身子弱,若不是一心想要拢住大胡子的心,也不会冒险再生孩子。
她产后一度恢复不佳,如今通过兮谨一段时间的调理,兮谨瞧着她气色红润,笑容靥靥,可见是没什么问题了。
“托谨姐姐的福。”
兰儿拉了兮谨上座,和众人一道说笑闲聊。
“谢夫人,你家慕之年纪不小了吧?可有说亲事?”席间有夫人忍不住开口道。
“刘夫人,你不会是给你家淑儿说亲吧,那可不成啊。”张将军的夫人李氏赶忙摆摆手,“你们家淑儿比慕之还大上三个月呢,不行不行,还是我家瑛儿般配。”
“三个月怎么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家淑儿比慕之大?”刘夫人颇为不服气。
“那是,我们张家和谢家最是要好,慕之的生辰八字我早已耳熟于心,慕之和我家瑛儿青梅竹马,最是般配了。”
其实这句青梅竹马倒也一点不算过分,两个孩子幼时确实曾一道玩耍过。
那个时候谢洛还在他家夫君麾下做事,偶尔两家人也会坐在一起小聚。
只是后来今上登基,谢洛官拜太子太傅,未免外人疑心两家有结党营私之嫌,他们往来得便少了。
张夫人很是自豪道:“我家瑛儿当年还是谢夫人亲手接生的呢!可不就是同谢家最有缘分!”
自从上次她家瑛儿在宫中皇后娘娘办的簪花宴上见过谢慕之一面后,就对谢慕之上了心。
她家瑛儿最是挑剔了,这两年相看了不少人了,总是不喜欢,不是嫌弃人家文弱,就是嫌弃人家粗俗。
可见了这谢慕之竟是当场就羞红了脸,说是非谢慕之不嫁了。
“我家慕之年纪还小,还不打算考虑婚姻之事呢!”兮谨含笑着拒了。
兮谨自然知道这些个高门贵妇们是为何就瞧上了他们谢慕之。
早知如此,她上回就该阻止谢慕之出席皇后娘娘办的簪花宴。
那次簪花宴上,众人作诗,轮到太子的时候,太子直接把谢慕之拉出来做了挡箭牌。
谢慕之无奈,只能随即作了一首诗。
便是这首诗,使得谢慕之的才华被众人发现。
所有人都在感叹,谢慕之不愧是谢洛的儿子,才华不输谢洛当年。
不止如此,簪花宴上,皇上突然亲临,说是要同众臣子骑马狩猎,谁狩猎得多就可得到当日的彩头。
那彩头是皇后娘娘的凤簪一枚。
谢慕之素日里虽是沉稳,但毕竟也才十六岁,年少气盛,一心想要为兮谨夺得那彩头,所以在狩猎一事上十分卖力。
结果不出所料,谢慕之成了当日狩猎最多之人,成功为兮谨夺得了那枚凤簪。
兮谨承认,看到慕之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凤簪遥遥望着她,眸中满是亮光的那一刻,作为母亲,她感到无比的幸福与骄傲。
可也是那一场簪花宴,让谢慕之初露锋芒,一时间吸引了京中无数少女的目光。
宴会结束回府后,谢洛就将谢慕之叫进了书房。
兮谨不知谢洛和谢慕之说了什么,只是那晚谢慕之跪了一晚上的祠堂。
兮谨心疼他,想要让谢洛松口,谢洛却难得的没有给兮谨面子。
兮谨无法,只能在祠堂陪着谢慕之。
谢慕之看到自己的母亲,面上满是少年的骄傲与光芒:“母亲,儿子不后悔,在慕之心中,母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配得上那凤簪。”
看到兮谨落下泪来,谢慕之忙捏了袖子替她擦泪:“母亲,儿子知道父亲是对的,所以儿子认罚,母亲放心,慕之一定会成长为更加有头脑的人。”
“母亲相信慕之。”
兮谨知道她的慕之有多优秀,只是她和谢洛本不欲让他太早显露锋芒,谁知世事总是难料。
这会儿瞧着众人有意为谢慕之说亲,兮谨心里十分为难。
她和谢洛并不是那专权的父母,他们一致认为,以后只要是谢慕之心悦的姑娘,他们便支持他,不拘家世身份。
“你们呀,就少妄想了,我家慕之这般出色,又在太子身侧伴读,只怕是轮不到你们了……”
慕夫人听到众人在议论谢慕之的婚事,立刻插嘴了进来,还故意话说一半,引得旁人猜测。
“是啊,可不是我们想多了,当今陛下这般器重谢慕之,谢慕之将来只怕是要给平阳公主做夫婿哦!”座下立刻有礼部侍郎家的孙夫人附和道。
她家中也有适龄的女儿,对谢慕之那也是一见倾心,只是她家家世低,不足以配得上谢慕之。
如今瞧着谢慕之外祖母之意,只怕是这满京城的勋贵家的姑娘都得不到谢慕之。
这般想着,她倒也释然了。
“孙夫人说笑了,我家慕之如何配得上天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