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阁。
萧知画的手刚刚包扎好,缠着厚厚的纱布,浸染着血迹,她眼眶通红、无声流泪。
她不明白,为何秦野突然得了王爷的心。
更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就失宠了。
王爷明明宠爱了她整整十年,怎么说变就变?
“主子,王爷来了!”
门外,宝玉似箭般奔进屋,满脸欣喜。
萧知画先是一怔,随即便笑了,她就说,王爷待她的好、怎么可能变?就凭她姓萧这一点,她这辈子都是王爷的心尖尖。
唇角微勾,听着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眼中也淌出更多的泪,眼睛越发的红。
男人走进来。
她肩膀一抽,登时哭的更凶了。
宝玉可聪明了,当着男人的面,故意大声道:
“主子,您这手的疤祛不掉了,您好惨啊,您一番好心的去看望王妃,却遭遇了这种无妄之灾,呜呜呜……”
萧知画失声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都是我的错,我惹王妃姐姐不高兴,王妃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
“这是我该受的……咳咳,咳……”
说着,还虚弱的抚着心口,呛咳几声,单薄的背影显得越发摇摇欲坠。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宗政辰站在门口,望向萧知画的目光略微复杂。
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一朵娇弱的花儿,需要呵护,温柔、善良、体贴、懂事、大方。
但有朝一日告诉他,她的这些都是装的……
一个人该是怎样的深沉,才能一装就是十年?
须臾。
开口:“知画。”
萧知画闻言,愣愣扭头,见到男人时,赶忙擦掉脸上的泪:
“辰,你来了!我挺好的,也不痛了,也不责怪王妃姐姐,你不要多心!”
欲盖弥彰的一番话,换作从前,宗政辰总会一怒之下、重罚秦野。
今日,他格外平静。
他站在那里,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说:
“既然不想让本王多心,日后便不要再去王妃那里,若有下次,你便搬出辰王府,回以前的地方。”
萧知画浑身一震,犹如晴天霹雳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
他……
为了秦野,赶她走?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仿若幻听,“辰……你、你方才说……说什么……”
是她耳朵出现问题了吧?
一定是的。
这个男人这么爱她、疼她、宠她,怎么可能因为秦野而忽略她?要知道秦野那个小贱人,要什么没什么,还格外丑陋,是个男人都看不上。
宗政辰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本王说过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寡淡的话音、犹如一盆冷水,无情的浇在萧知画的头上。
冷。
害怕。
恐慌……
她了解这个男人,说一不二,决定的事便如铁一般、绝不会改变。
“辰……”
见男人转身,她急步冲上去,抓住男人的手臂,
“辰,画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赶画儿走?不……咳咳……不要……咳……”
“画儿那么爱你……咳咳……画儿……咳咳咳……”
她急得抚着胸口、连连咳嗽,脸色愈发的白,整个人犹如风中扬柳、摇摇欲坠,一碰就倒。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然,宗政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声音更淡:
“肺部倘若真的受损,也活不到今日了吧,大夫的医术真好。”
说完,拂袖离开。
萧知画却似当头一棒般僵在原地,眼底更是涌出了深深的恐慌之色,从头到脚浑身发凉。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肺部倘若真的受损?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当年救他的人、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