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案后,皇上的脸严肃的板了起来,端详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不敢置信的问:
“你的意思是朕没钱了?”
“朕这么节衣缩食,一件亵裤穿了八年,破洞了都没舍得换,朕的钱去哪了?你帮朕管钱,管着管着还越来越少,是不是私吞了?”
户部尚书听了这话,吓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皇上,微臣不敢拿您的钱!”
“那谁拿了?”
“这、这这……”吓得他脸色苍白,汗水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皇上,您确实很节俭,爱民如子,几十年来,从不提升赋税,宁愿自己苦一些,也要让自己的子民过上好日子。”
户部尚书跪在地上,身体发颤,簌簌作抖:
“但是,但是……您太大方了……不论是大小家宴,还是立功赏赐,都是大掌一挥,金子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赏……您难道忘了吗……”
皇上仔细一回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不想接受自己没钱的事实。
他是皇上,一国之君,连他都没钱,要是让别人晓得了,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还是得大办,太子立侧妃,仪式要是太简单,岂不是显得皇家小气?”
“可是,可是这钱……”
“朕给他办,叫太子自己掏钱,朕限他一个月内,把二十万两还给国库。”
“???”
等等。
太子什么都没干,就欠了国库二十万两银子了?
这逻辑怎么不太对?
。
人在家中坐,债从天上来的太子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狠狠地叩谢隆恩。
立侧妃这天,一切从简,并未大办。
太子府。
两位侧妃身着淡红色的衣裳,进门后,给太子妃下跪敬茶,太子妃喝了茶,便代表着礼成。
侧妃不能穿正红色的嫁衣,不能与太子行拜堂之礼。
送入新房后,宾客们吃着喜宴,敬酒聊天、热闹畅谈。
秦野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长廊的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睨着不远处正在收礼的礼官。
那礼官记着人名和礼品,桌上的礼物堆得有一座小山那么高,现银有巴掌那么厚,礼官笑得牙齿掉下来。
看看太子府的富有,再想想辰王府的贫穷……
辰王府是真穷。
要不过两天,给宗政辰办一个二十三岁大寿,收一收礼?
正想着,眼角余光便瞥见一对男女一前一后的走过,男人一袭白衣,温柔素雅,负手而行,女子提着裙摆,小跑得追着,怎么也追不上,略显狼狈。
离王?
秦娇娇?
看这模样,秦娇娇似乎并不受宠?
柳眉微挑,突然来了兴趣。
看见秦娇娇,便想到了安氏;想到安氏,便想到生母的事……
秦野眸光微深,嗑瓜子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看着离王与秦娇娇,眼中凝聚着几缕算计的深光。
忽然。
离王回头。
像是心有灵犀般,二人的目光顿时在空气中撞上。
对视。
秦野勾唇,把瓜子扔回盘子里,拍了拍手心的碎屑,对他招了招手。
男人微怔,温柔的眼中滑过一缕意外的惊喜,提步便向她走去。
秦娇娇正要跟上。
他低声:“去参宴吧,你不必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