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出,令几人的心皆是一沉。
一个时辰前,王妃第一时间服了药,却一直昏迷未醒,而在这一个时辰内,许多百姓服了药,都逐渐转好了。
并且,王妃非但没醒,还一直高温不退,神志不清,倒像是……
更严重了?
可,怎么会?
这是王妃亲手研制的解药,百姓们都好转了,王妃怎么会不好呢?
难道哪里不对?
江副将想了一下,小声建议道:“景掌柜的,是不是药放少了?再煮一碗让王妃吃吃试试?”
景易前来东宁城的身份是暴富医馆的掌柜,是来义诊、无偿救人的。
暂时无人知晓秦野与暴富医馆的关系,也没人知道秦野手里握着的无极门。
景易皱眉,摇头:
“是药三分毒,四个时辰内,不能多服。”
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必须要三个时辰后,才能再次服用。
江副将急了:“那怎么办!大家吃了药都好了,就王妃好不了,没道理啊!”
大家都吃同样的药,怎么会好不了?
“难不成有人在王妃的药里动了手脚?”
景易霎时变脸,厉声:“她的药是我亲手熬的!”
纵使全天下的人要害她,他也绝不会!
他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
“哎呀,你别生气,别生气嘛,我不是说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主子!”
这时,门外,寒风疾步奔来:
“属下将东宁城内尚在的大夫全找来了,寒影也在赶来的路上,先让这些大夫为王妃瞧瞧吧!”
二十几个三十到六十岁不等的大夫走了进来。
景易冷扫江副将一眼,提步站到一侧。
同时,他也飞鸽传书给张飞,张飞收到信,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东宁城。
江副将垮了脸,拉成了驴样。
他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本来担心王妃,没想到三两句话还把景老板给得罪了。
害!
大夫们要跪下行礼。
宗政辰直斥:“不必多礼,滚过来!”
一群人心头一紧,赶忙奔上前去,一个一个排着队、挨个儿为辰王妃诊脉。
第一个人:“这不是发烧了吗?好烫,应该吃点退热药。”
第二个人:“这分明就是染病了呀,怎么能吃退热药?看辰王妃这脉象,似乎非常严重,草民建议加重一倍的药,服下试试。”
第三个人:“辰王妃这好像不是传染病,脉象与我们不同。”
第四个人:“这好像……”
二十几个大夫,十几个说法,并且都用上了‘好像’、‘疑似’、‘或许’这种不确定性的用词。
他们不敢妄下定论,说话也没有底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小心翼翼的望向辰王……
望见辰王那张阴翳到极点的脸。
刚抬头,便是厉声一喝:
“一群废物!”
二十几人心头一震,吓得腿软跪地:“辰王殿下息怒,息怒啊!我等医术不精,饶命,饶命……”
二十几人,没有一个抗打的。
废物!
宗政辰握着秦野的手,看见这群混子便烦怒:“滚!”
喝声落,一群人屁滚尿流的赶紧跑。
同时,百姓们得知辰王妃染病的事,纷纷过来探望,当瞧见女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虚弱模样时,个个红了眼眶:
“辰王妃……”
救了他们,自己却倒下了。
这份恩情,永记于心。
他们不敢过多搅扰,一个一个进来看望。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藏着一个短发瘦弱的小丫头。
正是云樱。
她扒着门框,睁着一双明亮干净的大眼睛,眺望向床榻上的女子,轻咬着下唇,远远的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舅舅!”
“舅舅!”
街上,数米开外,一个少年捂着大腿,一瘸一拐的跛着脚,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舅舅……唔!”
云樱偏偏脑袋,打量了少年两眼。
准备让开的时候,那跛脚少年一个飞扑、绊到了她的脚上,撞开了门,朝内扑去,趔趄了十几步。
刹不住车。
嘭!
一声闷响,两个膝盖稳稳当当的磕在地上,直直挺挺的跪在秦野的床前。
江副将眼眶一红:“小侯爷快起身吧,不用行这样的大礼,王妃她不会怪您的。”
凌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