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秦野的预料。
君倾羽追上君落渊后,哄了她很久很久,各种好话都说了个遍,再三保证之下,才把妹妹哄好。
回到驿站,已是傍晚。
南渊皇后醒来。
“母后,您醒了!”
“母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喉咙痛吗?”
君倾羽紧张的问,君落渊倒来了一杯温水,二人守在床榻前,关切的望着母亲。
南渊皇后感受到喉咙里火辣辣的痛,灼烧般,稍微一动,刺痛无比,哪怕是吞咽口水,都痛得脸色发白。
她紧紧的抿着唇瓣,一字不发。
君倾羽握住她的手,疼惜道:
“母后,您别担心,我们用了最好的药,一定会好起来的,辰王妃医术高超,有她在,一定会好的。”
君落渊点头:
“是啊,母后,你也别太难过了,过个三五年就会好了。”
“……”
一听,这话没什么问题。
细听,这对于喜好唱歌的南渊皇后来说,不就是故意膈应人吗?
南渊皇后捧着水杯,坐靠在床头,缓缓垂下了双眸,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嬷嬷已经把发生的事,所有事,都告诉她了。
是秦野救了她。
莫名的,她就是相信秦野,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是相信。
“母后,我去厨房给您端药。”
“母后,您还疼吗?”
兄弟二人围着床榻,这里问问,那里问问,关心了很久很久,伺候了足足一个时辰,等母亲躺下休息了,他们才退出房间。
是夜。
君倾羽毫无睡意。
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秦野与他说的那些话,自然而然的浮上脑海。
毒、劈柴伙计的死、有问题的鱼、渊儿……
短短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将它们穿成一条线,捕捉每一个可疑的细节,并贯穿全部……
思来想去。
最后,一点可疑:
昨日,母后中毒晕倒后,渊儿扑在床榻前,哭得泣不成声,担心的模样不似作假。
可是后来……
她竟然去茶楼喝茶。
母后生死未卜,她却跟婢女去茶楼喝茶?
这一点根本说不通。
只有一个可能:渊儿知道他在茶楼,特地尾随他而去,昨天他与辰王妃的谈话内容,渊儿八成知晓!
明知辰王妃为他医治的过程不可打断,否则会死,但渊儿还是那么做了。
渊儿……
想到这里,心口剧痛,新伤加旧伤,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噗!”
殷红的血,映衬着他苍白的脸,越发的凄白。
“三皇兄,你怎么又吐血了?是不是热症发作了?”
君落渊从二楼跑了下来,奔走到庭院的石桌旁,扑到男人身边,脸上写满了忧色。
君倾羽微抬那双病态的眸子,望向妹妹。
清纯的、娇俏的、漂亮的、温柔的,一如记忆中的模样,妹妹善良,乖巧,千般好,万般好,若是叫他承认这个事实……他心口绞痛。
可,这是一个结。
必须说。
不说的话,这件事就会是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永远疼痛。
“渊儿。”
他冰凉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如鲠在喉。
欲言又止。
君落渊偏着脑袋,疑惑地望着他,明媚干净的小脸上,皆是好奇,以及无声的询问。
“三皇兄,怎么了?”
君倾羽哽了足足两分钟,才说出口:
“母后的毒……是你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