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敢断言,岳佳慧现在和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让程竹相信岳博文在很久之前,就在左阳布局了。
岳博文和岳博武,因为岳耀祖母亲的原因,两人早就闹掰了。
甚至,就连岳博武出国的原因,也是有意引导到了单玉婷父母遇害案的身上。
首先,单玉婷来左阳已经五年多了。
她想要调查她父母遇害的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
岳博文知道,那岳佳慧知道的可能性也非常的高。
而最大的谎话,就是让被骗者,自己想到的谎话。
即便是现在程竹不知道单玉婷父母的事情,将来也会有人无意将这件事透露给程竹。
让程竹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这件事,是真是假,程竹暂且不谈。
但程竹笃定,岳博武人在国外,肯定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盯着左阳县的情况。
首先,那个年代,出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不管是信件,还是卫星电话,都非常的不便。
岳博武人在国外,老盯着国内没有任何的意义。
其次,就算是岳博武一直盯着左阳县的事情,他最关心的,也应该是自己的儿子。
如果他真的想念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不回国来看自己的儿子呢?
除非,他真的是不敢回来。
这一点,看上去和单玉婷父母之死有关。
其实,就是纯纯的误导。
首先,单玉婷都已经是县长了,她都没几个她父母遇害的线索,岳博武再害怕,也不至于连偷偷回来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岳博文是体制内的,老丈人也是体制内的高官,查一查岳博武有没有被通缉,是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岳博武一直盯着左阳县情况的可信度只有20%,倒是岳博武离开的原因,能信个80%。
岳博文和岳博武关系不好,可信度非常高。
因为岳博武这次的死,岳博文绝对脱不了干系。
两人虽然是亲兄弟,但关系真的非常差。
“程书记,您还在听吗?”
岳佳慧的声音,骤然在程竹的耳边响起。
程竹淡淡一笑:“你说,我在听呢!”
“嗯!”
岳佳慧点点头:“其实,您不用想那么多,我和您说这些,不是为了给我爸喊冤,而是说些我知道的,帮您做点参考!”
“佳慧同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纪委办事,讲究的是证据,那种毫无根据的臆想,我们是不会做的。”
“嗯!”
岳佳慧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而后继续说道:“我在见到我二伯后,我最初也不相信,直到他拿出他和我爸的照片,以及我小时候的照片之后,我才相信他就是我的二伯。”
“之后的事情,即便是我不说,您估计也猜的出来!”
这就不说了?
果然是为了帮岳博文撇清和岳博武的关系。
“佳慧同志,你和岳博武是怎么认识的,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那些尚在国内的雇佣军,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不在意?
你不在意的话,我一开始说我爸和我二伯之间的关系时,你怎么可能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说谎话都不会说,你真以为我是你以前见过的那群笨蛋啊!
岳佳慧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程书记,我虽然和他们认识,可那也仅仅只是因为我二伯的关系。”
“这次他们进入国内,其实就是跟着我二伯来养老的。”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程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养老?他们来左阳……是为了养老?”
“对啊!”
岳佳慧一脸真诚的看着程竹,双眸中全是认真和专注。
“我二伯是癌症晚期,他想要落叶归根,就回到了国内,一起来的那批人,都是厌倦了国外的生活,想过安稳日子的。”
“谁知道,耀祖哥竟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而二伯在国外也嚣张惯了,将国外那一套,搬到了国内,酿成了大祸!”
这是在……避重就轻?
不,不光是在避重就轻,这是在引导。
或者说,在替我写一份报告。
一份让上级领导,以及左阳县人民都安心的报告。
有点意思啊!
程竹继续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岳耀祖呢?”
“不知道!”
岳佳慧摇了摇头,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程竹见状帮她擦去了泪水,无奈的说道:“对不起,勾起了你不愉快的经历。”
岳佳慧摇了摇头:“没事的!耀祖哥的事情,即便是您不问,我也会说的,只是每次想到他,我总是忍不住伤心!”
“从小到大,耀祖哥就生活在我家。”
“他虽然是我的堂哥,但和我的亲哥哥没有任何的区别。”
“小时候,有人欺负我,都是他帮我出头的。”
“我和他的感情,也一直非常的深。”
“这次他被二伯的人救走,我还说以后很难再见到他了,谁知那帮家伙简直不是人,竟然直接杀了他。”
“他可是我二伯唯一的儿子,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岳佳慧的情绪,越说越激动,眼泪也是不要钱般哗哗的往下流。
程竹见状,递过去了一张手帕纸。
刚刚的擦泪的照片和现在递手帕纸的照片,他们应该都拍到了吧!
要不……再逼着他做一个?
“听”到这话,程竹直接就傻眼了。
岳家人的套,他是防不胜防啊!
现在,岳佳慧泪眼婆娑,自己又是擦泪,又是递纸的,这种照片要是放到苏曼卿的手中,小姑娘会咋想啊?
苏曼卿还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吗?
一个特别小组的正副组长是男女朋友关系,本身就会被人诟病,现在,再加上这么一出……
这任务,还能顺利的完成了吗?
“谢谢!”
“不客气!”
程竹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缓缓的说道:“这么说,你自己也不清楚那帮人为什么要杀岳耀祖?”
岳佳慧点点头:“不清楚!以前,我还可以通过二伯,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可现在,我二伯死了,我也很难联系到他们。”
“不过……”
岳佳慧思虑少许,缓缓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堂哥,可我却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