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艳萍不明所以,看着眼前清醒漂亮的林书颜,心里生出几分羡慕。
终归是命好的人。
她嘟囔道,“干,干嘛啊?”
林书颜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出发前就准备好的,家里那些票啊多得很,根本用不完,有的过年就过期作废了。
她装了一些,又放了两百块钱。
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林书颜来说不算什么,给了便给了,当是毛艳萍当初刀子嘴豆腐心,对原主也是护着的,她用了原主的身子,就当还原主的人情。
“嫂子,这你收着,除了我哥谁也别告诉,给自己添点东西。”
毛艳萍不是那贪小便宜的,要不然,林家这么穷,她根本不会嫁过来。
“我不要,你给我这干啥,我不能收。”
“怎么不能收了,你是我嫂子,是我哥的媳妇,咱都是一家人,你拿着,别给林大有瞧见了。”
毛艳萍还在推辞,外头传来了声音。
“干嘛啊,陈大娟,你这臭婆娘还敢回来!老子打死你。”
没想到是林大有回来了,林书颜赶紧把东西往毛艳萍兜里一塞,然后走出去。
陈大娟气道,“林大有,你又发什么疯的,乡亲都看着呢!”
“看呗,爱看看去,老子就要他们看看,你这个臭婆娘是怎么挨打的!!”
林书颜走到门边,怒喝道,“住手,你想做什么!”
“哟,书颜啊,爹的乖女儿,”林大有拎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冲着林书颜过来。
“书颜啊,你怎么只带臭婆娘去城里住呢,嗝……得把爹带上,那大房子两层哇,我都瞧着了,你……嗝,你得把爹带上。”
他身上酒气熏天,林书颜忍不住皱眉。
她淡声开口,“林大有,你想都别想,这辈子我不会管你任何事。”
“呸,我是你爹,是你老子,嗝。”
“我告诉你,别以为老子怕了你,你今天非得带我去城里,不然老子揍死你。”
“老子想揍你就揍你,天底下哪有爹不能揍女儿的。”
林书颜看着他只想笑,出尽洋相。
陈大娟把林书颜护在身后,“林大有,你再敢打我女儿,我就跟你拼了。”
“滚,臭婆娘,轮到你说话了吗!!”
他一抡酒瓶,就想朝着陈大娟砸去,围着的村民发出惊呼,但又碍于别人的家事,只在一旁劝阻。
“有事好好说,哪还能真动手啊!”
“啧啧啧,林大有别欺负人啊。”
林大有恼怒道,“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远点。”
横里一只手伸出,轻易捏住他手腕,如铁钳一般。
冷厉的声音带着怒气,“想打谁?”
手腕发出剧痛,林大有顿时惨叫出声,“啊,手手手,我的手……”
“你他妈你谁啊,敢管老……啊啊,疼,断了断了要断了。”
贺章手一抖,把人甩开几步,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浑身狠厉严肃。
“再张嘴闭嘴老子,我就教教你怎么说话。”
林书颜说了不认,贺章自然不会把林大有当什么,别说林大有,就是家里贺平国,在他跟前说话也未必好使。
林大有打着酒嗝,抱着手,等看清楚贺章,又嚣张起来。
酒壮怂人胆,他这会儿谁都不怕。
林大有无赖起来,“看啊!大家看啊,女婿打岳丈了,女婿打岳丈了。”
大家看不下去,何婶子喊道,“林大有,说什么瞎话,不是你要打书颜吗!”
懒得耽误时间,林书颜转头问陈大娟,“妈,当初我的彩礼钱用完了吗?”
一千块的彩礼钱,哪里用得完啊。
陈大娟一拍手,“等我去拿。”
她知道林大有把钱藏在哪里,以前从来不敢拿,现在女儿和女婿都在,自然是敢。
陈大娟转身回屋,林大有一下急了,就想跟进去,“臭婆娘,你敢动老子钱,你敢!我弄死你!”
贺章侧身挡在门边,一米九的人腿一横就挡住了门,厉喝,“后退!”
林大有顿时不敢叫嚣,咬牙切齿后退了几步
陈大娟从床底下摸出前,用手绢包好跑出来,“找到了,给他用了一些,剩下都在这。”
“陈大娟!!你敢,你敢给她,臭婆娘,啊!!啊!!!”
林大有开始发疯,焦躁走来走去,无能狂怒大喊着。
看他这疯样,村民见惯不怪,陈大娟本能得发抖,把钱塞给了林书颜。
“姐,带妈上车。”
“好,”林香莲带着陈大娟坐进后座,把福宝也抱了进去。
林书颜冷眼看了林大有一眼,对他无话可说。
贺章拉过她,“回去了。”
两人往车旁走去,刚要上车,村民发出一声惊呼。
“小心!”
林书颜还未反应过来。
贺章已将她一拦,旋身一脚横踢,砸过来的酒瓶踢了回去,狠狠砸上林大有肩膀。
“砰——”得一声。
酒瓶砸到他再重重落在地上,应声碎裂。
林大有摔在地上,只觉得骨头都裂了,整个肩膀疼到他大喊。
虎毒不食子。
他拿酒瓶朝着林书颜头上扔,现在被贺章教训了,没有一个人同情他,村民反而叫了一声‘好’!!
车里的陈大娟和林香莲瞧见,“疯子,真是疯子。”
那瓶子真要扔在书颜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活该。
他打了半辈子了,终于轮到人教训他了。
这是他欠陈大娟的,也是他欠几个孩子的。
陈大娟不再顾虑什么,她从车窗探出头,淬了一声,“林大有,分家!!”
贺章护着林书颜上车,转头眼中冰冷,他刚刚没收一点力道,够林大有吃苦头。
“林大有,市公安局,再有下一次,就让你牢底坐穿!”
林大有歪斜着身子,眼泪口水往下流,瘫在地上哼不出声,只能不甘心地看着吉普车离开。
车子开出一段,陈大娟抹了一把脸,她无比后悔这辈子嫁给林大有这个烂人,可要不是…又怎么会有几个乖孩子。
“书颜,没事吧?”
“我没事,”林书颜声音淡淡,看向窗外。
她只是在感慨,也许冥冥之中,来这个世界就是解心结的,若上辈子有这样的底气,有支持自己的母亲,也不至于孤单死在病床上。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回到城里。
贺章把几人送回家,又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