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离开了军区。
付洋追查的事有些眉目,这会儿领着保卫科的人堵在一个村子里。
但对方比想象的棘手,之前并没预料到这么几个人也能钓出一窝大鱼。
贺章带得人不多,三四团的人都出了任务,好在留下的小丁几个都是好手。
赶到地方,天已经黑了。
整个村子黑灯瞎火,只能听到夜色中几声狗叫。
空旷吓人。
天空开始飘雪……
……
林书颜一整晚都睡不踏实,从那次贺章受伤起,每次他出任务她总睡不好。
宁宁被她圈在怀中,睡得肉乎乎的小脸泛着粉。
她手指点了点,小闺女也不醒,睫毛颤了颤。
女儿像爹,渐渐长开之后,小脸上越来越有贺章的影子,鼻子嘴巴都像。
林书颜叹了口气,给孩子拉好小被子,披了衣服走到阳台上。
外面乌漆嘛黑,风声夹着飘下的雪花。
往远处看去,是层层叠叠的山影。
她吹了会儿风,心里才舒服一点。
“哇——”
宁宁突然哭了,林书颜赶紧回房给孩子喂奶换了尿布。
“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不在呀,”林书颜靠在床头喂奶,看闺女包着眼泪小嘴不停。
孩子晚上一向很少醒来,大概是贺章没在家,小闺女也能感觉到。
等她喂饱宁宁也不困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妈妈。
林书颜逗她她就笑,听妈妈说了会儿悄悄话。
母女俩才睡下。
…
第二天,晨雾弥漫。
下了一整夜的雪,山林一片银装,呵气成冰。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林书颜一下被惊醒了。
看了眼睡着的宁宁,她穿上衣服下去,贺小雨也出来了,揉着眼睛看到是她哥。
“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啊,怎么这么多血。”
贺章正站在客厅里,随手脱了外套,里头的白衬衣满是血水和污渍。
贺小雨瞌睡都被吓醒了,贺章看她一眼,刚想说小声点别吵醒人。
楼梯上就传来林书颜的声音,“贺章,你受伤了?”
她腿一软,差点坐在楼梯上,紧紧扶着楼梯的扶手。
当初她被贺章吓惨了,直到现在都是心病。看到刺目的血,下意识头晕目眩。
贺章快步走了过去,也不管身上的脏污,把人抱进怀里,“我没事,不是我血,我只有一点小伤,手臂被划了下,不要紧。”
一夜酣战后的嗓子带着沙哑,贺章尽量说得详细,没有瞒她。
林书颜紧紧捏着他的衣服,葱嫩的指尖泛白,“真的没事吗,我瞧瞧伤哪里了?”
她唇瓣退了血色,去看他的手臂,看到被划破的地方,心口揪紧,“去沙发上,我去拿药箱。”
贺章本来想处理好了再上楼,没想到还是把人吓着了,“不深,你别急。”
“我哪能不急,昨晚就担心得睡不着,”林书颜眼睛红红的。
贺章一把抱起她下了楼梯,林书颜惊呼着环住他,“你干嘛啊,手上还有伤呢。”
“不碍事。”
说着已经把人放到了沙发上,“小雨,你去拿一套衣服送去卫生院给付洋。”
“啊……”
贺小雨正偷摸看两人抱来抱去,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卫生院,他怎么了?”
“给扎了一刀,人在那边。”
“啊……”
贺小雨脸上一下慌了,跑去付洋住的房间,胡乱找了身衣服。
“小雨,”林书颜出声叫住她,“把药箱里参片带去,有受伤的人都让他们含一片。”
林书颜一直备着小玻璃罐的参片放在家里,药箱正好有一瓶。
“好,我拿去……”
贺小雨人已经有些傻了,找出小罐子,急匆匆就跑了。
林书颜呼出一口气,问,“付洋没事吗?”
“死不了。”
林书颜瞪他,“不要说这个字。”
“好,不说,”贺章低头,碰碰她的唇。
林书颜被亲了两下,气恼地拉开他,“先包扎。”
贺章笑着坐直,把手伸出来,那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很长但不深,甚至不用缝针。
换做以前,他都随便包一下就成。
林书颜却不一样,平时她不小心割破一点皮,都怕疼,这在她看来很严重。
她去厨房端水,从空间取出灵泉水的结晶加进去,又重新拿了一小罐野山参。
回到沙发旁,林书颜拉着贺章的手给他简单擦了擦,她弄得认真,长长的睫毛垂着。
再酒精消毒,撒上止血的药粉,小心用纱布包扎起来。
边弄还边吹着。
贺章唇角微微勾起,“把我当福宝呢?”
小丫头才要吹吹。
林书颜瞪他一眼,眼波流转,让人心神荡漾。
“你比福宝可难伺候多了,谁让你这么不小心,昨晚很危险吗?”
“还行,对面人有点多。”
他不说,林书颜也知道多凶险,要不然也不能受伤。
她是害怕的,对贺章的任务从来是提心吊胆,可什么事都得有人去做,贺章是团长,他的工作就是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男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现在有家有室,比起从前更多了牵挂。
他亲了亲她额头。
“我先去洗澡,今天还要去审讯。”
林书颜随他一起上楼了。
卫生间很快传来水声,林书颜找了换洗的衣服递进去,嘱咐说,“伤口别碰水了。”
……
卫生院,医生正忙着给人包扎。
受伤的人不多,保卫处的伤员送去市医院,只有军区的人回来。
已经处理好的坐在走廊长椅上,小丁正安排剩下的事。
外头雪下大了,贺小雨怀里紧紧抱着衣服,身上落了雪花。一张小脸白着,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怕的。
“小雨,你怎么来了?”小丁上前询问。
贺小雨冷得牙齿打架。
“我给付洋送衣服,他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