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区,十八区,你们眼里只有十八区,我爸出任务死了,除了一块勋章还得到什么!!
我早就想要进十八区,却没有一丝优待,被拒之门外。
林书颜又有什么本事!!她凭什么就能被十八区看重。”
“白死了,我爸白死了,爷爷,你也白白为十八区干了一辈子!!十八区根本没把你们当回事!”
她几近疯癫,又哭又笑。
如果说一开始,陈娇是因为贺章对林书颜有敌意。
但后来,更多的是嫉妒,林书颜这样的人,凭什么被十八区优待!!
而她才该被十八区捧着。
老政委听着孙女的话,浑身发抖,呵斥道,“够了,你就在这好好改造。”
贺章抬抬眼,小丁就上前把老政委扶了出去。
这种事情,让老政委自己亲眼所见,省得费了口舌还说不清。
像陈老爷子这样的老一辈,把组织和纪律铭刻于心,一切高于个人。
陈娇做的事情,就算军区原谅,老政委都无法原谅。
那就是背叛,换做从前,往外送消息,那是最可恨的汉、J、特务!
……
从讯问室出来。
夜里十点半。
风裹着雪花簌簌落下。
贺章交待完事情,快步往家中走去。
他心里惦记着林书颜。
厚实军靴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男人宽厚的身影穿过落雪,挺拔从容。
家属院一片黑暗,家家户户都睡了。
贺章脱去冰凉的大衣丢在沙发上,轻手轻脚摸上楼。
屋里开着床头一点小灯,他推门进去,看到床上睡着的老婆和孩子,心口一阵柔软。
什么时候起,他贺章也有人留灯等着。
他搓暖了手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她眉心蹙着,像是睡不安稳,脸颊氤氲着淡淡粉色。
一旁的宁宁却是睡得酣甜,睫毛小扇子一样阖着,细软的头发乱糟糟的,晒着小肚子四仰八叉。
贺章抬手给闺女拉上小被子。
掌心下的温度有点热,他眉头锁着,看了眼时间。
家里的退烧药没了,这个点卫生院倒还有人值班。
他没片刻犹豫,起身下楼,跑了一趟。
卫生院还有个医生在,听说是发热,拿了点退烧药。
“先吃两颗,明天要是还没压下来,过来挂水,这天气是容易受寒。”
“嗯。”
贺章拿了药,没耽误时间,往家里回去。
他连外套都没拿,大雪里走回来,头发和肩上落满了雪。
上厨房提了暖水瓶,直接回到卧室。
热水倒杯子里稍稍凉着,贺章先去卫生间简单洗漱,换了睡衣才出来抱她。
屋子里很暖,他在床边坐下,连人带被把媳妇抱起来,哄着人。
“颜颜,把药吃了。”
林书颜脑袋软绵绵靠在男人胸口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手抓住他的衣襟。
“贺章……”
“我在,是不是难受,你有点发烧了。”
“头疼,”她嘟囔了一句,是外人不曾听过的撒娇和依赖。
贺章手紧紧环抱着她腰身,让人靠得舒服,“先把药喝了,我给你揉揉。”
男人的声音温和,微凉的唇贴了贴她滚烫的额头,林书颜觉得很舒服,又蹭了蹭。
她睫毛轻扇慢慢睁开了眼睛,带着刚睡醒后的茫然,又忍不住蹙起。
贺章把水递到她唇边,林书颜喝了一点,他又喂了药。
见人乖乖把药吃了,才松了口气。
“要接着睡吗?”
大概是病了就比较依赖,林书颜往他怀中缩了缩,小孩似地说,“你抱我睡。”
“好,”男人求之不得,抬手把被子拉上,帮她手塞了回去。
他靠在床头,揽着小妻子,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间。
林书颜窝了会儿,要去扯被子,“我热……”
“热也要盖着,发发汗。”
“发汗是不科学的,”她的睡衣都快湿了,贺章身体跟火炉一样,“胸口好闷。”
贺章叹了口气,把被子压到她脸蛋下,算是微小的妥协。
林书颜睡前就喝了灵泉水,但灵泉水见效缓慢,过两天才能好起来。
“贺章,80了。”
她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贺章却是听懂了,‘嗯’了声,“80了。”
林书颜感慨道,“我来了一年多,我好爱你,也爱宁宁,爱福宝、小树……小雨、奶奶。”
“我知道。”
她绵软的声音挠着贺章心口,又抬眼看他,因为发烧微微有些干的唇格外红。
他自然地低头,亲了亲她。
“会传染的,是不是要把宁宁抱远点,等会儿也感冒了。”
“没事,你只是有点发热,明天再说。”
男人深邃的双眼在暖黄的光线里格外温柔,“你睡,我抱着你。”
“嗯……”
毕竟是病了,林书颜很快睡了过去。
直到她睡沉了,贺章才抱着人躺下。
心想以后再也不能让媳妇生病,她一皱眉,他就心疼。
……
大雪下了一整夜。
四处银装。
道上的雪怎么也扫不完。
十点雪停,营地那边派了新兵拿着铁锹来铲雪。
林书颜醒来时,自家男人就坐在床边。
她一醒,就被人抱了起来。
“唔……几点了,宁宁呢?”
“抱下去给奶奶她们了,还难受吗?”
林书颜摇摇头,趴在他怀中醒神,脑子有点昏沉但是不疼了。
两人最近都忙,少有在家一起醒来的时候。
“你今天不去营地吗?”
“放假。”
“嗯,”林书颜黏他,白晃晃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挂在他脖颈上,男人也就由着,一只手托住她小屁股。
“昨天我还给你领奖了,”林书颜把昨晚的事情一说,又问,“陈娇的事怎么样了?”
一大早听到这讨厌的名字,贺章眼神沉了下。
“收押了,老政委也管不了,等汇报上去肯定是要判的。”
林书颜一点都不同情,毕竟陈娇当初差点害了夏婷芳一辈子。
她感慨了一句,“明明家里背景殷实,也有大好的前程,偏要作没了。”
“自作自受。”
贺章吐出几个字,他对于别人的事毫不在意,只是客观评价。
夫妻俩又在床上温存了会儿,才一起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