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这解药，比命还苦
对于沈大少提出的问题，杜成之不是没有想过。
“尸魂粉的毒性太强，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这么短的时间内，调配出来的解药，不可能是万无一失的。”
“我能做的只是不让毒性，继续侵蚀她的身体，至于副作用，只有等解了毒之后再慢慢调理了。”
方蔓青和沈京墨还没说什么，兰桂第一个就不愿意了。
“这么致命的毒药，怎么不提前配置解药？非得等人命关天的时候，才想起来解毒？”
杜成之也很委屈：“尸魂粉都消声灭迹那么多年了，谁知道它还能卷土重来？当年尸魂粉爆发的时候，我连夜配置解药，光配方我熬了整整半个月才有点眉目。”
“现在能在两天之内，把解药完全研究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的情况等不了太长时间，眼下只能先这样了。”
这话看似是在跟方蔓青和沈京墨解释，实则他没说一句话，都要看一眼夫人的脸色。
果不其然，兰桂脸色沉的不像话。
“这能先哪样？你就不能把你的解药安全性再提高一点吗？”
早知道药性这么不靠谱，今天说什么也得逼着他再熬个通宵出来。
方蔓青：“……”
这师嫂怎么比她还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娘亲护崽呢。
她亲爹都没这么护过她。
沈京墨也有点无语。
杜夫人会不会太多戏了？
俩人一唱一和的，跟他演双簧呢？
正要说什么，兰桂忽然过来捉住方蔓青的手，温柔的放在掌心拍了拍：“多好的孩子，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吃了你的解药，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得心疼死。”
兰桂的手软乎乎的，很有肉感，和她的体形一样，看起来就很富态。
被她这么抚着手背，方蔓青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温暖。
自她记事起，身边除了师傅就是那些妖魔邪祟，从来没人这么温柔地对过她。
内心忽然有些贪恋这种感觉。沈京墨坐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骨节分明的长指一脸无奈的按压着眉心。
从小良好的教育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打断别人说话，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解药继续改进还要多久，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等得起？”
杜成之正专心把调配好的药放在炖蛊里熬煮，由于药材的特殊性，没办法制作成药丸，他只能带着药材，现场熬制了。
好在有他的蓝息在，蓝息催出来的热感，能最大化的缩短熬制时长。
“等不了。”
杜成之把熬制好的汤药倒进容器里，“没看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了吗？就连原本已经解毒了的部位，也开始被感染。马上就蔓延到嘴巴了。等她的嘴巴彻底透明，就算研制出来解药，你准备让她怎么吃下去？”一句话，问的兰桂和沈京墨同时闭了嘴。
方蔓青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不过能感觉到，杜成之没有说谎。
现在下巴以下的部位都慢慢变得没有知觉了。
说实在话，她也有点慌了。
相比较尚未可知的副作用，她更害怕浑身透明，缓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比死还让人绝望。
“趁着现在还能吃，赶紧让我把毒解了吧？”
“来了。”
杜成之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我来。”
沈京墨早有准备的拿出了一根吸管。
兰桂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沈京墨。确定汤药冷热适宜，他才把吸管的另一端放进方蔓青嘴里。
随着解药缓缓入口，方蔓青的眉头越皱越深。
因为，实在是太苦了。
比那些可怜人的命还苦。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
“唔！”
方蔓青忽然睁大了眼睛，表情浮起一丝痛苦。
“怎么了？”
沈京墨一下子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吸点我的灵气，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杜成之和兰桂快速凑了过来，蓄势待发，随时做好全力以赴救人的准备。
“疼！好疼！”浑身被痛感折磨，她攥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出，死命遏制住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沈京墨心疼的下意识握住她的小手，急迫地冲杜成之喊：“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兰桂也心疼的眼眶发红，狠狠在杜成之胳膊上掐了一下：“赶紧的呀！看把孩子折磨成什么样了？她今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看着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方蔓青，杜成之让人不心疼？
可他没办法。
“尸魂粉的毒性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解药正在她体内剔骨拔毒，疼是正常的，只要能挺过来，就算捡回来一条命。”
“我没法帮她缓解痛苦，只能说，帮她缩短痛苦的时间。”
他抬手，把一股红色的气息，顺着方蔓青的额头输送了进去。
“啊——”
“啊！”
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嘶吼响彻整个酒店。
门外。
周助听着里面传来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所里怎么说？齐正阳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吗？”
“他还是一口咬定，毒药是自己练的，至于配方，是从捡来的书上看到的。”
自己练的？
周助冷嗤，紧了紧后槽牙开口道：“这么会练，那就让他自己也尝尝尸魂粉的滋味吧。”
“这恐怕不行，上面有交代，他是重刑犯，就连道协的人也都在调查此事，现在整个公安系统更没人能动他。”
“道协？”
“一个叫齐行舟的人出面调查的，他说案件很复杂，在所有事情没有查出眉目之前，任何人不能轻易下结论。让所里人等他的调查结果。”
还真是他？
自从沈总提过齐行舟和齐正阳的关系之后，他就让人格外留意齐行舟的动静。
他去过几次拘留所，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假公济私，做的这么明显。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有事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惨叫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沙哑，撕裂。
半个小时后，才缓缓停歇。
方蔓青像是一条即将窒息死亡的鱼忽然游回了海里，获得了新生。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