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能买的,就指着市中心的老旧小区买,等拆迁。”杜红英将深市梁阿妹家拆迁赔了几套房,兰勇舅舅家一赔二的事一说,周贵芳和兰英都听明白了,钱多有钱多的用处,钱少有钱少的用法,只要是买房都比存银行强。
杜红英不知道的是,她传授的这个赚钱方法成功的把周贵芳这个邮局退休工人干成了房串串。
周贵芳长期陪着老太太,时常推着她在街头巷尾街坊邻居人多的地方驻足听听热闹闲话。
谁家有房子要卖她就买;谁家儿子要结婚了需要买房只要盘算着能赚合适她就卖,周贵房倒手买卖,一套房的收入比她半年工资还高,越干越有劲儿,小半年时间内周贵房存款翻了一倍。
兰英随军的这小半年里,和杜红英待在部队家属院的时间少之又少。
一会儿去深市,一会儿去沪市,一会儿又去京城。
“高志远,你媳妇又把老子的媳妇拐跑了。”
这一天周贵安下班回家看到桌上留的字条气笑了,抓了一瓶酒就去了隔壁高志远的家里:“没人炒菜做饭,你去炒菜,我要喝酒。”
“指不定谁家拐谁家的呢。”
高志远也气恼,以前她媳妇随军一年半载都不走一次,这小半年里都跑了四次了,他找谁说理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到底是老首长还是亲舅舅,高志远的嘴只能硬那么一句:“家里没什么菜了,只有土豆大白萝卜,要吃肉去食堂。”
“不吃食堂,你做啥我吃啥,要求不高。”
高志远……这样都逼不走他,看在亲妈的份上自己下厨吧。
高志远下厨,周贵安参观。
削土豆切土豆丝,刀起刀落,手脚相当之麻利。
“砍瓜切菜,你倒是有一手好本事。”
看着昔日的硬汉拴着花围裙在厨房这个小小的天地里动作一点儿也不陌生,周贵安突然鼻子发酸:“从小就会的?”
在高家该受过多大的罪啊?
当年若是大姐能活着,能把他送回赵家或周家养,那绝对是一个妥妥的宝贝疙瘩,哪会让他下厨啊?
“不是,是在部队学会的。”高志远道:“在老丈人家里得到了提升。”
“那你小时候没干活?”
“不干活,就调皮捣乱去了。高思文不干的活,我绝对不干。”
当然,最后的下场就是挨打挨骂挨饿。
饿了就往沈大娘、王大爷他们家跑,不管有什么汤汤水水总会让他灌一肚子撑一顿。
“你……”
周贵安突然气笑了,原来自己是错心疼他了:“还真是一个倔种,像我老周家的人。”
高志远……赵家爷爷也说自己和那位常年不着家的亲爹一样是个倔种,是老赵家的人。
亲舅舅要来蹭饭,土豆丝萝卜丝还是有点过份,高志远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最后找来两瓶菌子牛肉酱。
“这玩意儿应该能吃。”高志远看了一下生产日期和地址:“是老丁那个食品厂生产的,八成是邮过来让红英品鉴的。”
拧开瓶盖尝了一口,又麻又辣又香。
“用这个下酒,辣对辣,你的胃怕是受不住。”就在周贵安要动筷子的时候,高志远又良心发现,负责任的一把抢了过去:“等着,我再给你找点下酒的东西。这个最好是下饭吃。”
“老子尝一口。”周贵安年轻的时候也是无辣不欢,上了年纪不得不服输了,抢过来吃了一筷子:“嗯,是下饭的好东西。丁大碾子他们生产的?”
“是的,那个食品厂一直是丁大碾子在管,有二十七个伤残退伍兄弟在那里上班,还有十六个在各自的家乡开代销店,生意一直不错。”说起这事儿高志远还是很欣慰的,自家媳妇开的公司也好,厂子也罢,都成了兄弟伙的栖息地避难所了。
“丁大碾子当年转业的时候还没成亲,当了厂长娶上媳妇了吧?”
“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还生了两个,最主要的是,他媳妇是当年当兵时的青梅竹马。”
“他转业的时候都三十多了吧,青梅竹马还没有嫁?”
这得是多深的感情啊?
这臭小子当团长的时候都没娶人家,转业时缺胳膊少腿的还娶人家了,为啥呀?
“当年那姑娘被家人逼着嫁给了一个煤炭工人,结果矿上出事人没了,老丁转业后愿意去食品加工作坊做事,正巧给遇上了,老丁先还不同意呢,是人家女同志主动的,最后成功拿下了他,现在一家五口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哟,这缘分比戏上还精彩啊。”
“可不,都说月老的安排不会错,是你的就是你的,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他身边,正缘是跑不掉的。”高志远是很感激月老的,想当年自己可是从高思文手中抢回了自己的正缘。
正说着,高志远翻到了一包花生。
“下酒的来了。”高志远抓了两大把放在桌上:“来来来,花生下酒,越吃越有。我丈母娘自己种的花生,蒸的盐花生,香得很。”
这一晚上,舅甥俩用花生下酒,边吃边聊,聊边防情况、聊国防建设、聊现在新兵蛋子文化程度越来越高……喝着聊着,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潘来首长家时就看到现场一片狼籍,两个首长的这副尊容真的好损形象!
这事儿,能和战友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