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办法,你们先不要闹。”
回到家,杜天全都还在想这件事。
“哎,要是住在离镇上不远就好了,镇上卫生院啊学校这些地方都有厕所,那才是好东西呢。”
杜红英听着就想吐。
吃饭时间呢,爹也不嫌恶心.
“你也够了哈,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陈冬梅送了他一个大白眼,杜天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好好,不说不说,吃饭吃饭。”
吃饭吃到一半,杜天全又在说肥料的事儿。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生产队只喂了四头猪三头牛,确实不够用……”
哪怕陈冬梅送他几个大白眼,杜天全依然没想停下。
杜红英好气又好笑。
也不敢多吃,索性就往下了碗筷。
大冷的天也不想出门,而且肚子大得很,出门也不方便就坐在院坝里看着外面发呆。
突然她看到了院坝外的阳沟,黑黑的泥土黑黑水一直流。
“爹,我想到一个办法?”
“取各家阳沟泥的土放在麦窝子里?”
“对啊,这土可肥了。”
杜红英让红卫拿了火铲铲起来一堆:“您看,这不就是肥料吗?”
“这一条阳沟土取完至少能盖几分地。”
“那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啊。”
“能解决。”杜红英道:“阳沟土肥,通往通安河的小河沟的泥土也很肥,那些水草长年被淹着的,黑乎乎的,淤泥肯定也有很大的肥气。”
“就是,红英说得是,那条小河沟娃儿些下去踩了回来脚就会生肥水疙瘩,确实很肥。”
“那这么说来,红英说这个当真能当肥料使?”
“肯定能。”陈冬梅和杜红英不愧是亲母女异口同声。
“行,我这通知大家开社员大会。”
“爹,还有一个问题,这条小河沟可不是只有我们生产队,隔壁八队还有一长截,如果想吃独食的话,就从八队那边掏起走,最好是晚上去搞整。”
一个生产队的争东西都要打架,更不要说另一个生产队的。
“这样子怕是有点不厚道。”杜天全觉得做人要实诚。
“你就是一个榆木脑壳。”陈冬梅都忍不住批斗他:“这个主意是咱们红英出的,等知道真的有效果的时候,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我们生产队掏泥?今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掏了再说,大不了明年就不掏了各掏各生产队这一截了。”
杜红英觉得老娘是懂变通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
于是大年二十八晚上,通安村的数十个壮汉子就挑上粪桶撮箕就掏小河沟。
半夜悄悄去掏那种。
“昨晚上狗咬得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晓得的噢,怕是有贼娃子。”
“贼娃子那么凶?逮到了打死他。”
八队的人都在闲聊。
突然有小孩子跑回来说小河沟掏得可干净了。
“黑泥巴都没有了,水草也掏得干干净净的。”
“哪个没事儿掏河沟?”
这个答案很快就找到:是七队的人干的。
“他们掏了河沟里的泥巴全部浇小麦了,每窝小麦下面放了一块,黑乎乎的。”
“这个有啥用?”
“闻着臭哄哄的,看来肥气大噢。”
众人才回过神:七队的人来八队偷肥料。
八队生产队长不依了,直接找到村支书状告杜天全。
“唐支书,这个不算偷吧。”杜天全早就做好了要背书的准备:“首先一个,这条小河沟并不是我们哪一个生产队的,是村里的是集体的是一直都有的;第二个,河里的沟土这么多年没人动过,都觉得没用。我们生产队缺肥,有社员想起这个应该可以用,所以我们才动手掏回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