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封信大姐给家里人可能要结婚了,信中也没说要嫁给谁,后来就失去了联系。这几年我们多方打听,知道她所在部队在这个镇上停留过,后来因为抗美援朝开往了前线,但是在那个部队的名单中并没有我姐的名字……”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人都在找大姐,我主动调到这儿来利用空闲时间多方打听寻找都没有姐姐的踪迹。”
“当年的战友?”
“问过了,熟悉她的人都牺牲在了朝鲜战场上,所有的线索在这个镇上戛然而止。”周贵芳红了眼睛:“父母年纪大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大姐,我弟弟在部队使不上劲儿,我也毫无头绪。”
“二姨,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大姨的。”
“……”
所有的安慰都很苍白,事实就是太难。
“红英,不怕你笑话,我见到你爱人小高同志的照片就有一种亲切感,他长得和我弟弟太像了,我甚至产生过幻想:外甥似舅,说不定小高同志的母亲就是我大姐。结果你满月那天我看到了她母亲,不是……”
脸上的酸涩掩都掩饰不了。
“二姨,如果……”杜红英张了张嘴,想将高志远不是张桂兰亲生的话说出来,后一想又觉得不合适,牵涉太广了。
最最重要的是高志远不在了,而周家地位又这么显赫,少不得会被人猜疑说她是为了傍上周家编排的。
“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姨真的结婚了也生了孩子了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大姐生了孩子更不可能没消息。”
杜红英咬了咬牙:“大姨,你去过镇上卫生院查看过往的妇产科档案没有,有没有大姨的名字?”
“当真,我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周贵芳感激不已,连忙就回了镇上。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镇上卫生院的档案只保存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的都销毁了没法查到大姐是否在这个医院生产过。
连周贵芳都没查到的信息,杜红英就更不要想找到半点蛛丝马迹了,关于高志元身世的事儿她自然不敢提半点。
周贵芳在二月初八回城,杜红英给她送行。
“你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们打电话。纺织厂那边有布料我还通知你。”
“谢谢二姨。”
“既然叫我一声二姨就别这么生疏,进城了记得来家里。”周贵芳道:“你也帮我留意一下我大姐的消息,我总觉得她还在这个小镇。”
“嗯,我会注意的。”
周贵芳走后杜红英还有点恍惚,她有一个大胆的推测:没准儿高志远真的就是周家大姨的孩子。
那么,又是怎么变成了张桂兰的儿子的呢?
张桂兰夫妻和医院的李矮子一清二楚。
杜红英知道李矮子和小姨父是堂兄弟,去给小姨父拜年的时候,杜红英特意给他拿了两节香肠和一斤白糖,话语中是感激他在医院对自己母子的照顾。
“唉呀,你这个女子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李矮子高兴不已:“那中午来家里吃午饭。”
“表叔您们就别忙乎了,中午在幺姨父家吃,都煮好了。”
“那晚上来。”
“不来不来了,下午我们要回家,明天要去大姨家,大姨明天生日呢。”
收了礼请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
杜红英没想吃饭,而是想打好关系,早晚要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来。
在幺姨家吃午饭的时候,幺姨父透露一个消息:楠木林山脚下要修一个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