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煮饭饭不是烧柴吗?”
杜红英……很艰难的解释煮饭不仅可以烧柴,还可以烧煤,更往往还能烧气……然后的然后,她发现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
比如浩宇问她“什么叫天然气,天然气是哪里来的,怎么看不见呢?”
杜红英想大喊救命!
往食堂方向看,好家伙,那几个大男人怕是一时半会儿聊不完了。
“妈妈,你还没告诉我,天然气在哪儿,是什么样的?”
“是……呀,你们看,那些工人叔叔下班了。”
杜红英看到码门出来十来个矿工连忙转移儿子的视线。
“妈妈,为什么那些工人叔叔这么黑?”
杜红英想要捂住儿子的嘴巴都没来得及。
完犊子了,天生大嗓门的浩宇说的话被人家听见了。
一行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个个露出了大白牙。
一双骨溜溜转的大眼睛配着一口大白牙,有几个年轻点的还冲着孩子做着鬼脸。
“我才不怕你们呢,我爸爸是解放军,我爸爸有枪:叭叭叭,你们……”
这一下,杜红英将儿子的嘴巴紧紧的捂住了。
煤矿工人最忌讳了,臭小子什么话都敢讲。
“各位师傅对不起,童言无忌,我儿子不懂事,我回去好好教训他,对不起对不起。”
那十来号黑汉子嘿嘿笑着去了澡堂的方向,并没有与她计较。
杜红英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天,她真怕挨揍。
真的,煤矿工人说话超级忌讳。
最忌的就是死字。
平时说话也有很多讲究喊鸭子不能叫鸭子,要叫扁嘴。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矿工在井下敬鼠如神,带下去的饭菜总要留一口请鼠先生鼠太太吃;如果哪天下井前和家人吵架生气了,那天绝对不能下井;筷子掉地上了也不吉利,不能下井……
总之,像儿子刚才的行为就是犯了大忌。
杜红英再不敢带他们在这儿玩儿,连忙拉他们去找高志远。
好在,刚到食堂门口他们一行人就出来了。
李厂长和老爹走在最前面,两人边走边说着事儿。
高志远和陈庆平走到后面一点。
“好小子,好好干,咱当兵的人不论在哪儿都是最厉害的。”
“是,高队。”
两人敬礼,高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庆平大步离去,杜红英看时,人家的背打得直直的的,果然是部队出来的人昂首挺胸有气质!
“他怎么知道你有职务的?”杜红英好奇得很小声的问:“你和赵波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啊?”
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队长的衣服有四个兜,我们的只有两个兜。”赵波笑着解释。
杜红英……真的没注意这个问题,这是内行才看得出来的秘密?
一行人被李厂长带着进了会议室,立即就有助手泡了茶端上来请大家喝茶。
李厂长听说杜天全成了山川村的驻村干部的时候有几分同情的。
“怎么说呢?”
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说村民们有多刁了。
“李厂长,我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厂里和村里都有些什么矛盾,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些问题?”
杜红英……我爹好厉害,好有当官的样子。
“杜村长……噢,现在该喊你杜……”
“李厂长,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叫我一声杜同志呀老杜就行。”
杜天全目测自己比李厂长大一些。
“那行,我叫你一声老杜,你叫我一声老李。”李厂长也是爽快人:“咱们就锣对锣鼓对鼓当面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