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家没垮?”
“因为我们是农村啊,田边土角种点瓜瓜秧秧就能炒一钵钵 ,随便你们造。”陈冬梅道:“城头上哪儿去种菜?吃一根葱葱标苗也得掏钱买。像你们这样一顿吃几大碗,你说伙食费都得多少?”
“那还是我们农村好。”杜红兵笑道:“要是我当年也选择留在城里,挣的工资怕不够伙食费。”
“农村好,农村好啥子好?”结果这话被杜天全听到了:“你晓得现在农村有多恼火不?遇到天干,种下去的小麦才发芽就干死完了,明年小麦基本上是绝收,望天吃饭,天老爷又不保佑。”
“爹,很严重吗?”
杜红英这才想起回来时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枯黄,除了房前屋后一些自留地外都没有一丁点绿。
“严重得很哟,上面开会说今年秋冬干旱范围大,冬小麦雨水造成至少7成无收,而且不仅仅是我们村我们县,是全国都这样的,好多亿亩地都没有收成。”杜天全叹息一声:“我们现在就是在想办法补救,天天开会研究也没研究出个名堂来。”
天干!
杜红英努力回忆上辈子的事情,好像确实是从去年全国就范围的出现干旱。
上辈子在这一年当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等等,让她想想是什么?
“目前全县就沿河两边的村庄还有点希望有收成,其他的公社干部脚趾头都抓紧了,好多公社都准备和我们公社一样分组干。”
互助组分组干,生产队干部管得少管得松,但是庄稼收成却越来越好。
这种模式从杜天全的七生产队到通安村到山川村再到全公社。
现在是普及到全县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杜天全居然借调到全县最偏远的永安村当乡党委书记了。
“永安乡?”陈冬梅熟悉得很:“我三姨就嫁到那儿,我只去过一次,就是那年我们俩拜新年时去的,你记得到不?”
“记得,咋个不记得,你说路远早点出门,那时候又不通车子,我们从早上六点过一直走,到她们家都晌午了,差点没赶上午饭吃洗碗水。”杜天全笑道:“一接到通知我就想起这件事儿呢。”
“你调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那你以后……”
“我问过了,永安乡骑自行车回来都有四十多里路,我可能一周只能回来一次了。”
要不然每天都要花三四个小时在来回的路上,是牛都遭不住,更不要说是人。
“你还真是一个大忙人。”陈冬梅心疼他:“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全把你往那些偏僻的山里调啊。”陈冬梅心想是不是因为没有后台没人帮忙呀?
“娘,爹是调去当乡党委书记呢,又升官了呢。”杜红兵笑说自己的老爹有本事。
“全是组织信任。”杜天全心里也高兴,但同时也觉得担子重得很:“我不仅仅去当乡党委书记,还在最偏远的尖子山村当驻村干部。上级领导让我放手去干,说看好我。”
杜红英……这可真是抓住自家老爹一个人使劲的薅啊,最偏远的公社最偏远的村,简直就像是发配。
老实老巴的老爹就像一头老黄牛,任劳任怨的干还乐呵呵的。
“红英,你是学经济的懂得多,明天跟爹一起去永安乡看看,帮爹出出主意?”
“噢,好。”
不得不说,爹是懂得抓壮丁的。
对她是不是有点迷信了?
那啥,靠着上辈子那点经验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