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们只是协助调查,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说清楚了我们就能回来。”

向雪安慰着夏雨。

“最惨的英姐,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调查了一次又一次,刚才又被带走了。”

“啊?”夏雨都替兰英鸣不平了:“这关兰副科长什么事呀?要不是他们把人家兰副科长撸下来了,这事儿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

“谁说不是呢,千金难买 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

被向雪夏雨同情的兰英都想骂娘了。

公安局一次次的配合调查也就算了,上级领导干部还找她了解情况。

真是搞笑!

她一个副科长能知道什么情况。

这个请了那个请,动不动就来人请她配合。

行行行,配合配合,毕竟,厂里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就挺惨的。

几千人的饭碗不保,这些领导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当领导的人就是这样,没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出了事,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串串的都是麻烦!

结果,兰英同情领导还没两天工夫,又来了人请她配合调查,了解了各种情况后,市领导亲自出面任命她为代理厂长。

“不是,章书记,我做过最大的官就是销售科科长,我管最多的人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三个,怎么就能管全厂了?”

而且,现在明显的一个烂摊子,让她来管?

她头上写了“大冤种”三个字吗?

“兰英同志,你的那篇文章我仔细研读过,你是一个人才。”章书记见兰英很激动以为她高兴但怕自己干不好,年轻同志上任是需要打打气加加油的:“我们一致认为,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综合型人才,你也是老职工,老干部,老党员……”

高帽子一戴,谁都喜爱!

但是,兰英保持着头脑清醒,坚决不干。

“章书记,我一介女流之辈,年龄也到这份上了,几千人的大厂,我也没经验,这份担子我承担不下来。”

“兰英同志啊,我知道你有顾虑。”章书记说道:“我们企业处于改革转型期,面临着很多困难很多挑战,很多时候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一次纺织厂遇到的这个大坎,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需要你这样的同志站起来挑大梁,扛起这个责任继续前进……”

“章书记,我扛不起。”兰英直接摆烂摊牌:“感谢领导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真的担不起这个重任。请领导们重新选一个能人出来。”

这时候不能心软,谁心软谁就是王八蛋!

别的不说,一个六千七百人的纺织厂,工资从临时工的三十多到技术工老工人的一百二十多,谁上台谁就要先把这个月的工资解决了。

兰英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一根神经松弛了下来,让她去填坑再搞个寝食难安?

她脑子又没毛病!

“兰英同志,我们是经过多方研究讨论决定了,而且,这事儿,我也征询过老首长的意见,老首长认为你可堪重任。”

等等,章书记说的老首长是谁?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兰英同志,你还不知道吧,我在老首长手下干过十八年……”

兰英……听我说,谢谢你,关键时刻把人拎出来堵枪眼!

“这事儿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兰英恨不能现在立即马上杀回周家,问问她那可敬的公公,她到底犯了哪一个天条,要把她往深坑里推?

见过坑爹坑娘的,也见过坑儿坑女的,就没见过坑儿媳妇的!

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气得兰英脸都涨得通红了。

“兰英同志,这样吧,你回去考虑考虑,我们明天再说这个问题。”

“不用说了,我肯定 不行,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什么领导她现在都不虚了。

现在就想回去找老爷子算账,他是怎么想着出卖儿媳妇的?

从政府办公大楼出来,兰英直接把二八大杠蹬得差点冒青烟,连门口站岗的小战士招呼她都没带停下。

“妈,我爸呢?”

“噢,是英英回来了呀。”老太太在喝茶看报,把老花镜抬了抬:“你爸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约了几个老家伙一起钓鱼去了。”

“妈……”兰英都气哭了:“都说儿媳妇是外人,我当真不是你们亲生的,就伙着外人来坑我呀?”

“咋了,这孩子,你不是亲生的比我那亲生的还亲呢,你看我生了三个,哪个有你回来陪得多,谁敢坑你,妈给你做主了。”

“妈,你是不知道,我们厂里……”

噼里啪啦一大堆 ,兰英一把鼻涕一把泪,将纺织厂里的烂摊子说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妈,您 说说,爸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同意章书记让我接手呢?”

“我明年就能退休了,退休了我也像你们一样喝喝茶看看报纸钓钓鱼不香吗,再不济,我家志立今年结婚,明年我抱大孙子,我带孙子不也是大事吗?爸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呢?”

“这事儿当真是老头子干的?”

“不是他还有谁?”兰英气狠了简直六亲不认:“我现在才知道,章书记居然是他的老部下,爸他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把我推到风端浪口尖。”

“说好听点,我是代理厂长,干好了,我还能得几句口头表扬。干不好,我也只是一个代理 厂长,拿我当一个顶罪羊也没什么损失。”

“厂里现在账面上根本没有现金了,库房里堆满了卖不出去的货,几千员工天天在厂里围着闹着要发工资,这个代理厂长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会去干。”

“真是有点难。”李向晴点了点头:“老头子也是,怎么就答应下来了呢?这事儿,你不想干就算了,回头让他给小章打个电话,让选别人来。”

“妈,还是您 最疼我。”

“妈当然疼你了。”李向晴笑道:“咱们女同志要干点事业是真的很难。你看,孩子小的时候要顾家,上班累得不行回家还得洗洗刷刷;等孩子大了吧,自己年纪也大了,单位上什么好事都让年轻人来挑抬子了,轮不上中年妇女了……”

兰英越听越不对劲儿,感觉老太太和老爷子好像是一伙的。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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