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天前的事儿了，我在阳城市那边处理张玉莲死亡后续的问题，族老们非要我把肇事者找出来，可我去哪儿找，逼得我连村子都回不了，再说，上次我和张玉莲被捉奸在床，我的脸都丢完了，还回哪儿去啊？”
“我的心里很烦，刚好那几天认识了一个牌友，对方说是带我去一个地下赌场见见世面。”
“我心烦就跟着去了，没忍住就赌了两把，前两次赢了好几万，我也就上了瘾，第三天去的时候，就输了，不但把赢来的钱都输完了，还把我攒了这么多年的棺材本，三十多万，输的一干二净，我，我不甘心，而且那是我的救命钱了，我就动用了村子里的慈善款。”
“结果，结果……”
吴大明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了。
“结果，结果你特么的就把给孩子们建学校的钱都输完了？”
张小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不不，我当时只输了两百万。”吴大明争辩说道。
“那剩下的钱呢？”张小山本来以为还有点希望，结果吴大明这个老东西又是说道。
“我，我输了两百万，就知道自己补不上这个窟窿了，想到自己在村子里反正也没有脸面待下去了，就一股脑带走了剩下的四百万，然后加上了苏香梅，打算和她远走高飞。”
“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养老。”
“结果，在市里的时候，我又有些不甘心，我又去了，然后和苏香梅一起，就把剩下的四百万也输掉了。”
“蠢货。”
张小山对着吴大明破口大骂。
“十赌九诈，你活了快六十年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吴大明一个劲的流泪，嘴里唠叨着
“晚节不保哦，晚节不保哦，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孩子们，可，可我也没有办法喽，你路子多，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钱追回来哦，我有罪，我有罪哦。”
“那个赌场在哪儿？”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先去一个巷子里的小麻将馆，然后被一辆车接走，带着眼罩，一直到了地方才能打开。”
“我有一次遇到了赌场的一个头目，我听见大家叫他六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些，我没有招了，我的错，我的错哦。”
吴大明开始痛哭流涕。
彻底交代之后，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人是能被憋死的。
张小山看着吴大明这个样子，也没有脾气了
罗艺华安抚张小山说道。
“张老弟，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生气也没有用，这样吧，我们会按照他说的这个线索继续去查，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这种地下赌场是很难找的，而且关系错综复杂，很可能这个钱追不回来了。”
张小山有些郁闷。
“行吧，那就麻烦罗治安长，有消息及时通知我吧。”
张小山扭身要走。
“等下。”
这时候痛哭的吴大明忽然喊住了张小山。
“干嘛？”
吴大明犹豫了一下，有些心虚的问道。
“那啥子，你刚才说我婆姨兰花自杀了，她，她咋样了嘛？”
张小山看了一眼吴大明，眼神阴冷的说道。
“你还知道她是你婆姨啊，你卷走钱跑到时候，怎么不想想她呢？”
“她死了！”
张小山冷冷的撂下一句话，离开了审讯室。
“死，死了？”
吴大明忽然呆住了，面目僵硬。
……
“小山，小山……”
张小山刚出了这边审讯室，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隔着一个铁栅栏，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苏香梅。
苏香梅此时也被关起来了。
样子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显得有些疲惫憔悴，精神萎靡，头发也油腻的很，眼睛更是哭肿了，显然也是遭了大罪了。
“我能和她说几句话吗？”
张小山征求了一下罗艺华的意见。
罗艺华点了点头。
张小山走到了栅栏前，看着狼狈的苏香梅，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香梅婶子，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儿呢？”
苏香梅当即抹着眼泪了，身子抽搐着，哽咽说道。
“我，我，我也是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毕竟我这些年一直都是靠着吴大明救济的，离了他，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他和我说，我拿了几百万，要带我出去吃香喝辣的，我一时间没有抵抗住诱惑就跟着他走了，谁知道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能想办法救救婶子吗？”
苏香梅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