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是那张脸，如今看来，却比万鬼谷里的恶鬼还要狰狞可怕。
“为什么？”季青看着温宝珠的眼睛，好似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只是话音落下，他剧烈咳嗽。
体内的蛊虫又开始了。
温宝珠收敛了笑意。
好似想到什么，她眼底浮现一丝痛苦的情绪，身体绷紧而颤抖，随之偏执道：“没有为什么！她就是该死！”
季青闭上了眼睛，“你无可救药。”
“看来还不够……季师兄你还不够痛苦，我来帮你一把……”温宝珠伸出手，朝着季青袭去。
血灵蛊在体内乱窜，换做其他人，早已疼到在地上打滚了，而季青却面不改色，只是脸色白到像一张纸。
他直直看着温宝珠，坐在石凳子上一动不动。
一只冷白而修长的手攫住温宝珠的手腕。
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上有一颗痣。
在看清楚的那一瞬，温宝珠的瞳孔猛缩。
骤然抬头看这只手的主人。
墨发高束，容貌昳丽清艳，一双眼眸狭长而凌厉，正用一种极度失望而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温宝珠的身体在颤抖，唇色也在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
季青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折叠成正方形，不疾不徐道：“江师弟有疑惑来求解，正好你来，也算是为他解惑了。”
听到季青的话，温宝珠回过神来，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对季青的杀意。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疯了吗？”江扶云暴吼出声，双眸猩红，几乎要将温宝珠的手腕给捏碎。
在将自己隐匿起来后，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出来的那些话，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一个还不到九岁孩子会说的话吗？
这是他认识的宝珠师妹吗？
这段时日他确实在私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也听到一些议论声，他会想，她还是个孩子，有些是非对错需要引导。
却没想到，她已经歪成这样。
“季师兄中蛊与你有关？”
“你一步一步将季师兄逼迫到如此境地？”
“温宝珠，你真是个八岁孩子吗？！”
咔嚓一声响。
是江扶云将温宝珠的手腕骨给捏碎了。
但是温宝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苍白着脸，双眸阴沉。
听到声音的江扶云还是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
但一看到她的脸，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张五官青涩而稚嫩的脸，却有着不符合年纪深沉和恶毒。
江扶云一把揪住温宝珠的衣襟，将她拎起，双脚离地，“说话，你回答我的问题！”
温宝珠没有回答。
自江扶云身上爆发出的金丹气势在压迫温宝珠。
温宝珠咬紧牙关。
嘴角缓缓流血。
江扶云揪着温宝珠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那一瞬，又有一种无力感充斥在周身。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扶云的手一松，温宝珠是趁着时候挣脱了，她在后退，后背抵在石桌。
却是在江扶云和季青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温宝珠转身伸手，藏在指间的一根针扎在季青的肌肤上。
“你害我，我又会怎地让你好过。”
温宝珠的话音还未落下——
“你干什么？！”江扶云猛地挥手，只见温宝珠的身体撞穿了洞壁，摔飞出去。
碎石滚落，尘土弥漫间，浑身是血的温宝珠爬了起来。
她看着双手撑在石桌上的季青。
他的周身有灵力罡气在萦绕着。
但是，看似狂暴的灵力罡气骤然消散。
季青的体力没有灵力了。
银针上抹了能刺激蛊虫的毒液，蛊虫在季青的体内疯狂吞噬。
他修为全无！
成了废物！
他现在是个废物！
温宝珠的脸上扬起了笑。
“季师兄？？？”江扶云伸出手，但还没有碰到，季青大口吐血。
“我去找师父！”
还不等江扶云走开，季青拉住了他，摇摇头。
季青用手帕抹去嘴角上的血渍，“江师弟我随你一起去找师父，你等等，我先换身衣裳。”
他胸口上都是鲜红的血。
季青本想捏个术法，却发现自己没了修为，只好脱下沾血衣衫，换了身 浅青色长衫，那绸缎般的墨发也用一根玉簪挽起。
他干干净净，温润如玉，一如往日九云峰的大师兄。
季青拒绝了江扶云的搀扶，他走到外面，而看到他这副样子的温宝珠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季青道：“即便你不出手，最多半个月我便会修为所无，想想我只是提前了半个月，而江师弟认清你的为人，对比之下也还好。”
说着，季青冲着温宝珠轻轻一笑。
温宝珠表情瞬间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