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是真正的救死扶伤、起死回生之术。
只可惜,仅1级的祝由咒术,做不到起死回生。
而苏休脑中的信息流告诉他……
即便是满级的祝由咒术,能够起死回生,也有着极大的副作用。
起死回生、不死之药,乃是逆天而为。
而巫,信奉天地,沟通诸神,又怎能行逆天之举?
“还是差点意思……”
苏休摇了摇头。
如今自己满级的医术,比这1级的祝由咒术可要靠谱的多。
很多重病自己医术能治,祝由咒术却做不到。
只不过,这祝由咒术不耗药石,无须针砭,倒是省钱也省事。
至于起死回生……
自己医术满级时,倒是得了这么一个词条。
可惜的是,这词条只对自己有效。
死后,可复生。
只不过,这个死仅限于意外。
寿元尽,则不会起作用。
虽如此,但得到这词条时,苏休还是激动到跳脚。
这可是多了一条命啊!
在这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的世界……
多一条命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
……
……
……
勤政殿。
苏绥眯眼认真看着地图,仿佛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突兀开口道:“十三啊,这次大孙出门,你可得给咱照顾好!”
苏绥身后的屏风一角,悄然多了一抹阴影。
有着磨砂质感的沙哑声音,低沉沉地回应道:“用你来嘱咐?他不也是我大孙?”
苏绥摇头,“这不是谁大孙的问题……”
“这些年来,休儿的表现你我有目共睹。”
“满心思习武,却还能拿出那般多治国的奇思妙想。若是将心思全用在治政上……”
“我一直觉得,大孙就是光武转世,来复我大汉荣光的!”
“他若有事,大汉的未来又岂有光明?”
“大汉,容不得再错一步了。”
苏绥的手,又指在了刻画着九州的地图上。
“秦国对祁兰山南那块牧马地早已虎视眈眈,若非晋、楚掣肘,以秦国之力早已直入扬州,视我大汉为掌中之物了!”
“你又不是不知,北地的这群狼蛮便是秦国手笔!”
“不仅秦国,燕国对翻过祁兰山也有很大兴趣。”
“北方玄州的晋国一直针对秦国,以至于偏安东北的燕国已然养出了强国之势。”
“南四郡,有多少燕国的手段,你不比我更清楚?”
“那群流着龙血,却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真想领兵灭了他们!”
苏绥脸上满是不忿,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愤怒,转而变为叹息。
“大汉的国力、武力在防守上已是捉襟见肘,也根本不允许主动发起一场战争。”
“大孙所说的那些增强国力的改革,障碍也是重重。”
“我的时间不多了……”
“剩下的这些日子,我便继续担些恶名,将那些障碍扫除!”
“待大孙上位,便可轻松推行改革,如此一来不仅可迅速提升威望,还能成为百姓心中的明君。”
苏绥抬头看向殿门口处的光亮,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画面。
眸中,满是欣慰与希冀。
“唉!”
屏风后,一声叹息,久久无言。
最终又是苏绥打破沉默,“十三啊,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在保护大孙上,多上上心。”
“我不上心?!”屏风后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
“六个四境圆满的半步宗师,一个宗师,这在前线都能横着走了!”
“不够。”苏绥摇头,指着地图缓缓道:“你看大孙想去的这地儿……”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威远府,麓安郡,临江县。”
“临江县有什么?镇江入麓湖的湖口!”
“你说都到湖口了,乘上船是否便直奔扬州了?”
“这混小子是去治政的?他是奔着那江湖去的!”
“嘶——”屏风后一阵倒吸凉气,“那你还让他去?!”
“这混小子,胆儿是真肥啊!”
“嘿嘿!”
“不愧是我苏家的种儿!”
苏绥叹了一声,道:“孩子长大了,总要走出去,长长见识。”
“躲在笼子里的鸟儿,永远也变不成凤凰。”
“一辈子游在浅滩,不经历风雨,又如何长成驰骋四海的真龙?”
“再加四个影子吧,你也过去守着。”
“嘶——”屏风后凉气再吸。
“我也去?!”
“我去了,你怎么办?”
苏绥摇头笑了笑,“还有人能闯进宫来杀我不成?”
“想当年,我也是大宗师啊!虽说重伤,加之……”
“但怎么说,对付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用得着你保护?”
“刚与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吗?”
“大孙的命,比我重要!”
“就算我真有个意外,你直接护着大孙回来登基便是!”
说到这,苏绥似是想到了什么,老脸笑得皱纹都多了三成。
“那也不至于带五个影子吧?”
屏风后面的声音,仍饱含着难以置信。
“五个宗师,外加我这个天将……”
“你该不会是……想灭了那片江湖吧?”
苏绥拿起一旁的笔,在麓湖与澜海之间,画了个圈。
“那江湖中,满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既不忠君也不爱国的乌烟瘴气之地,灭了就灭了!”
语气云淡风轻,像是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嘁!”屏风后嗤笑一声,“当皇帝这些年了,还是这么爱说大话!”
“不忠君倒是实话,但那些草莽的爱国之心,可不比咱们差。”
“今日你若灭了江湖,明日麓湖上尽是扬着秦帆的狼蛮战船,你可敢信?”
“算了,你没下旨,我就当没听见。”
苏绥扯了扯嘴角,没做反驳。
转而盯着地图,不一会儿便笑出了声。
“这两年,休儿的眼力高了不少。”
“提出的建议,也常站在上位者的视角去思考。”
“对人心的把控,也不错。”
“赵家与左家的两个小子,对他已然是死心塌地,心悦诚服。”
“不过……”
“这小子自以为看透了朕,就跑来扯谎,去下县治政。”
“哼!人心岂是那么容易被看透,被拿捏的?”
“古来多少贤君明主,都是败在了人心叵测上?”
“你瞧着吧,老头子早晚有一天,得让他吃个大亏!”
“如此,才能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