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她没有后悔药吃,只能希望面前素了这般久的男人克制一下自己。

“没事。”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黑暗之中,却更显危险。

南知鸢将自己的脚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而后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像个蚕蛹一般。

有些热,却叫南知鸢安心。

只是下一刻,南知鸢便见谢清珏伸出手来,连人带着被子一道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南知鸢有些怔愣,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只能看见谢清珏的下巴了。

他的呼吸均匀,胸腔也是热的。

“放开我。”南知鸢有些生气:“方才答应过我的话,为何做不到?”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处响起,落在南知鸢的耳里,只觉得一阵酥麻。

“抱歉。”谢清珏叹了一口气:“面对你,我有些忍不住。”

南知鸢听着这话,嘴唇张张合合,却都挤不出来一句话反驳他。

她应该说些什么?难不成夸自己魅力太大了不成?

只是被困在他的怀里,南知鸢只觉得有些憋屈。

“放心,我就抱着你,不会做什么。”

谢清珏向她保证,只是,经过方才的举动,谢清珏话语的可信度在南知鸢这儿着实是降低了许多。

只是南知鸢没有说话,只闷着头一言不发。

谢清珏伸出手。

南知鸢心一紧,却见他并没有胡做什么,只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揉。

“睡吧。”

南知鸢原本还提心吊胆地担心他再做些什么,只是观察了许久,都见谢清珏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察觉出来什么,倒是将她自己给整困了。

南知鸢迷迷糊糊地,便包裹成蚕蛹一样睡了过去,还将脸挤着搁在软枕上,迷迷糊糊说了一句:“热...”

南知鸢倒是睡熟了,可谢清珏却维持着一个姿势,将南知鸢圈在怀中。

熟悉的梧桐苑,熟悉的女儿香。

谢清珏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平静地压下了心中涌现出来的燥热。

他手臂有些发麻,可谢清珏却没有放在心上。他只低着头,将视线凝在了南知鸢的睡颜之上。

先前是他做错了,叫南知鸢才如此的排斥他。谢清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伸出手来,将南知鸢粘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拨弄开。

他的动作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温柔。

南知鸢紧紧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什么。只是谢清珏并没有听清,只将她的被衾往外拉了些。

否则,谢清珏都害怕南知鸢第二日起来,一身都会是大汗。

而就在他轻手轻脚地,将南知鸢从被子里捞出来时,南知鸢突然抓住了谢清珏的手。

一瞬间,谢清珏身子都是僵硬的,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却发现南知鸢只是在做梦,并没有清醒过来。

这一发现叫谢清珏也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瞬,南知鸢嘴里却陆陆续续蹦出清晰的话语。

“不要,不要——”

“令姿,不要点燃那蜡烛,不要!”

“救她,来人...救她啊...”

南知鸢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她紧紧皱着眉头,就连身子都蜷缩在了一块。

看见南知鸢如此难受,谢清珏一下就从她方才的梦话之中抽离出来。

他伸出手来,一下握住了南知鸢的手。

与方才被被衾闷得几乎都要热出疹子来不同,只眨眼之间,南知鸢的手心都已经冰凉了。

谢清珏有些担忧她,轻轻推了推她:“阿鸢,阿鸢...”

不知晓是他呼唤她的名字起了作用,还是旁的原因,竟叫南知鸢当真松开了皱紧的眉头,可就算是这般大的动静,也没有见南知鸢有丝毫醒过来的痕迹。

谢清珏将南知鸢安置好之后,垂着眸陷入了沉思。

若是以往,谢清珏可能大概猜不出来些什么,可今日瞧见这副场景,谢清珏突然意识到。

好似当初他从府外将乔氏带回来之后,南知鸢在某些事情之上,便与往日里都不同了。

谢清珏当初还认为是因为他没有顾及到南知鸢的意愿,便带回来了个女人,叫她吃醋了。

可如今回过头去一想,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谢清珏是个聪明人,否则他也无法在首辅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些年。将南知鸢这些时日和往日的不同,与上一回在长公主面前说出那有问题的酒家一事串联在了一起。

谢清珏察觉到了,南知鸢绝对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甚至那个秘密,是关系到皇家,关系到整个朝堂...

甚至,关系到了未来。

这个想法一出,谢清珏脊背上都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绝对不能让旁人发现南知鸢的这一个秘密。

这是谢清珏脑海之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他不在乎她梦到了什么,又会如何做。若是有朝一日南知鸢想要告诉他的时候,他自然会知晓。

可如今...谢清珏只想将南知鸢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

他不会有任何机会,让旁人知晓南知鸢的这个秘密。

绝对。

自从谢清珏睡到前院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鼻腔之中都是南知鸢身上隐约的香味,他手覆在南知鸢的手背上,便这么思索着事情,慢慢地阖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得极快,外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偶有喜鹊立在枝头,吱吱呀呀的鸣叫。

南知鸢揉了揉眼睛,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如她所想的一般,昨夜,她又做了一个关乎未来的梦。

与以往梦见自己、梦见棠姐儿和长公主不同。

这一次,她梦见了关于崔令姿与陛下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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