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南知鸢先是转过头来看向姚舅舅。
南知鸢虽是早就对此有了猜测,可当桃夭将答案告诉他们之时,南知鸢心中还是没忍住冒出担忧来。
姚家是她好不容易才寻来的家人,况且...南知鸢莫名觉得,这一回姚希驰偷入何家,再到被当做贼人抓起来。
要么便是与她有关系,要么...便是和青荷的事有关。
南知鸢低下头来,掩盖住了面上的情绪。
而姚家舅舅的心绪便没有这般平稳了,他听着桃夭的话之后,立马站起身来,便想对着桃夭下跪。
对于这个苦了半辈子,这些年岁才有了少许积蓄,芸芸众生之中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平头小老百姓身上,除了下跪,他几乎想不到任何可以拿来做交换的东西。
“桃夭姑娘,我求您,我求您救救我儿子。”
南知鸢被姚舅舅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急站起身来,便想将舅舅给扶起来,可惜姚舅舅如今心中只有那个生死未卜的儿子,情绪激动得更是谁都拉不住。
“舅舅,您快些起来,既然知晓了表弟在哪儿,无论如何,我们总归是有办法的,不是么?”
姚舅舅擦了擦眼角,那黝黑的面容上已然布满了惶恐不安与憔悴,而那一双眼眸之中,更是都蓄满了泪。
“这...阿鸢,我知晓你尽力了,这些事,你便别管了!”
姚舅舅狠了狠心,便将南知鸢伸过来的手给撇开。
在他心中,南知鸢不过是一个商妇罢了,这是在湖州,便是万贯家财的商人,面对何大人,也只能卑躬屈膝。
这世间士农工商,就算商人有万贯钱银,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罢了。那些掌权者,又如何会吝啬给他们一丁点眼神呢。
姚舅舅不想将南知鸢给牵扯到这个里面来,她已然成家了,自然不应该再来管娘家的事情。
南知鸢看着姚舅舅眼眸之中的挣扎与之后的坚定。
在京城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南知鸢已经学的十成十了,如今面对着丝毫不会伪装的姚舅舅,南知鸢只用这么一瞧,就能知晓他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了。
南知鸢心中泛起一抹苦涩来,而后叹了口气,蹲下身来重新使了些力道才将姚舅舅给扶了起来。
她看向姚舅舅,面上满是认真:“舅舅,信我一回,可好?”
南知鸢对上了舅舅的眼睛,姚舅舅原本脱口而出的是拒绝,可看着南知鸢的眼眸,他唇瓣动了动,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想要开口时,声音却跟堵在喉咙里一般。
“我...你...”
桃夭视线在姚舅舅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才看向南知鸢。
她声音放缓,明显是对着姚舅舅宽慰道:“这位老爷,您这般大礼桃夭着实是受不住的。”
桃夭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了南知鸢的身上:“况且,这位夫人手中拿着的东西,可不是等闲之人能拥有的。”
她得体的笑了笑,可这笑容落在姚舅舅的眼里,却有些神秘莫测。
顺着桃夭的视线,姚舅舅看向了南知鸢,他下嘴唇颤抖了片刻,才悄声地开口问:“阿鸢,你,你当真有法子找你表弟?”
对上他的视线,南知鸢刚想斩钉截铁回答他。
可莫名的,看着姚舅舅眼眸之中的信任,南知鸢却也忽然失了声。
已经两日了,没有见到人,南知鸢并不能跟舅舅保证,一定能将完好无损的姚希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