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王晓东戴着耳包子走到安城火车站时,身上满是积雪,脑门却不断地冒着热气。
这是走路走的,身体产生热量,军大衣保暖效果太好,热量就只能从露在外面的脑袋散发出去。
在大东北线的售票窗口前排了一会儿队就排到了王晓东,他和周围窗口前买票的人一样,弯腰探脖子,使劲儿往窗口里瞅。
“同志,买一张到春城的车票。”
没办法,这年月的售票窗口不是后来透明玻璃的,啥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是一个高30厘米,宽20厘米的小窗口,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
这年月买东西都希望看见人,王晓东这个三十年后跑回来的人,也没改了这个习惯。
而且售票窗口也不是全国通售,而是按照线路分配,比如王晓东买的这个到省城春城的火车,终点是津港、燕京方向,就叫大东北线。
小东北线是燕京往临渝那边,和白山这边是两条线。
窗口后面的售票员开始在三合板的票夹子里找这趟火车,然后挑出某一个车厢某一个座位的小条,有这纸条说明车上有位置。
然后把小条往胶水里一沾,在碗边上一捋,贴到印有发站、到站、有效期的预制硬板车票上,然后才递给王晓东,整个过程就跟抓中药一样。
拿过售票员递过来的硬板火车票,王晓东不禁感慨,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火车票了。
从硬板,到粉票,再到磁票和最后的电子票,三十年啊,祖国发展的速度堪称日新月异。
上辈子的自己碌碌无为,今生又站在这个大时代的风口上,王晓东发誓自己一定要扶摇直上!
甘红,你个贱人给老子等着吧!
这辈子不把你和汤文博那个小白脸子玩死,老子就不姓王!
而此时,王晓东口中的贱人和小白脸子,正在甜腻腻地打电话。
“红红,你还是得哄住王晓东那个傻逼。他虽然拿了你的钱,但难保不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影响你出国就不好了。”汤文博十分具有磁性的嗓音在电话那边说道。
甘红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汤文博迷死了。
汤文博老子是春城的一个区长,听说很得市里大领导的器重,没准过两年就能再进一步。
他本人长得也帅,温文尔雅,谈吐风趣,出手阔绰。
和他一比,沉默寡言面团性子的王晓东,简直就是一坨让人恶心的狗大便。
“你放心吧,这个蔫吧佬这次在我家还挺硬气,非逼着我爸把隔壁杨叔叔请过来用强才就范。”
“等过完年吧,我去他家看看他那个穷鬼爸妈,再哄他两句。只要跟他展望一下未来,他就什么都听我的了。”
“就是每次去他家那老农村,都弄一身土,脏死了!”甘红一边抠着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一边皱眉抱怨道。
汤文博十分痛苦地说道:“每每想到你还要在那个废物面前委曲求全,我这心里就难受。他要是敢碰你一下,将来我就剁了他一双手!”
甘红顿时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吧,那个傻逼,闻闻我身上的味儿就神魂颠倒了,最多把领口开大点让他看看就是了。”
汤文博调笑道:“什么味儿啊?”
甘红看了一眼周围,爸妈甘蒙都不在,才说道:“你说什么味儿,香味儿呗!”
汤文博哈哈一笑,说道:“我看是骚味儿才对!”
“去死!”甘红笑骂道,但偏偏就吃汤文博偶尔的口花花这套。
该正经时正经,该放荡时放荡,这才是真男人。
甘红如此想。
“红红,你什么时候才肯把你交给我啊,我对你的心你还看不到么?”汤文博有些急切地说道。
甘红扭着身子红着脸说道:“文博,你不要急,我不是都用手给你弄了吗。。。是你的早晚是你的,再等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等我们到了美国,呼吸上自由鲜甜的空气,在那片美丽的土地上,我就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你。”
汤文博笑了笑,说好,然后又说道:“红红,最近和他们看了几个片子,我又学了一招。”
“什么招?”
“听说。。。可以用嘴。”汤文博的声音就像小猫的爪子,挠在甘红的脚心上,让她只是听就觉得浑身酥痒难耐。
“你。。。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那多难为情啊。”
“我们就试试嘛,你来春城找我好不好?安城没有好的宾馆,我带你去区里新开的那家。”
甘红不说话。
汤文博又说道:“我前两天陪我妈去金店看镯子,她在那选的时候,我随便逛了逛,看到了一枚戒指很适合你,我就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