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石汇公司连同工厂一起建在郊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装修典雅朴素。
单从外面来看，倒像是个疗养院。
车子停在百石汇门口，殷词和助理一同下车，往里走去。
百石汇是国内最大的原石供应商，很多原石只有这里有，别的地方根本买不到。
助理带殷词轻车熟路地去前台预约好，这才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还坐着两个人，看他们桌上摆放的成品珠宝图片，应该也是来拿货源的。
“我们老板正在和其他的客户谈事情，二位请稍等。”
“好。”
殷词谦逊点头，和助理一起坐在了女人的对面。
女人一头长波浪卷，妆容艳丽，正对着镜子补妆，瞥到又来了两个人，啪地合上了镜子。
“你们也是来拿货的吧，哪家公司啊？”
殷词垂眸不语，助理客气点头微笑，双手递上名片。
“这是我们的工作室。”
女人接过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工作室，嗤笑着又把名片丢回去。
“从哪冒出来的野路子工作室，没听说过。”
助理有些尴尬，默默收起名片塞进包里。
殷词面无表情拿起茶几上的小番茄放进嘴里，用力咬爆。
女人身边的男人对她耳语几句，告诉她殷词的工作室现在正当红。
可她依旧不屑地撇撇嘴，故意拔高声音讽刺。
“就算再受欢迎，也不过是没什么基础的网红工作室罢了，哪能和我们有百年历史的含珠集团比。”
含珠集团。
殷词眉头轻蹙。
没想到第一次来与百石汇谈合作，就撞上了正大势的珠宝品牌含珠。
“不管是百年品牌，还是新兴品牌，只要能受到顾客的喜爱就是好品牌。”
殷词脸色淡漠，挑眉看着她。
“请问小姐你是含珠的设计师吗？”
女人没想到殷词竟然会出声反驳她，撩起头发，盛气凌人。
“连我都没听说过，就敢在珠宝界混？我可是含珠的大小姐韩珠。”
听到这个名字，殷词眉头蹙得更紧了。
名字与品牌名一样，可见她十分受宠，怪不得出门在外如此嚣张。
“原来是韩珠大小姐，是我眼拙没认出来。”
殷词顺着她的话往下试探：“你是来买什么原石的？”
“坦桑石。”
见她对自己这么客气，韩珠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
殷词心头却一沉。
两人想买的原石撞了，也不知道百石汇有没有足够的坦桑石存货。
助理小声安慰殷词。
“Boss，百石汇是根据设计师的设计达成交易，凭借你的手艺，咱们未必会输给他们。”
“嗯。”殷词轻轻点头，目光落到韩珠面前的珠宝展示图上。
“韩珠小姐，我能看看您带来的设计图吗，好漂亮啊。”
“当然可以。”
韩珠扬起尖尖的下巴，想也不想就把设计图推到殷词面前。
真可怜！
想必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设计图吧。
“大小姐，这不太好吧。”
身边的助理想阻拦，韩珠只冷哼一声。
“就算给她看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不用怕。”
殷词细细翻看了几页商品展示图。
含珠集团走的是雍容华贵风，珠宝都偏大偏闪，虽然很吸引人，但看多了不免有些乏味。
甚至不少的花纹都是老样式，没多少改进。
她浅笑着把设计稿推回去，“真的很漂亮。”
“知道就好。”韩珠翘鼻哼了声。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
“你们几位都是来买原石的吧，先把设计稿交给我吧。”
“好。”
两个助理都上前把设计稿交给女人，女人本想夹在文件夹里，一不小心弄散了一地。
“哎呀。”
她叫了一声，忙蹲下身把纸张胡乱捡起来。
等她直起身子时又望向韩珠。
“韩珠小姐，你父亲给我们老板打过电话了，你跟我来吧。”
韩珠扭腰站起身，势在必得地看了殷词一眼，带着助理离开。
休息室里陷入了安静。
她们都没想到韩珠的父亲竟然认识百石汇的老板。
“Boss，没想到韩珠竟然走后门，咱们的胜算不大了。”
“别担心。”殷词反过来安慰她。
“事情不到最后，不能先打退堂鼓。”
助理被殷词的信念感染，心情也渐渐平静。
韩珠跟助理进了老板南苁蓉的办公室，看着正在喝茶的老夫人，她忙上前套近乎。
“南奶奶，我爸爸上次送给你的绿茶你尝到了吗，那是今年的新茶，味道特别好。”
“还不错。”
南苁蓉放下茶杯，敷衍地笑了一下，“在公司里你叫我南总吧，避免别的合伙人听到误会。”
韩珠热脸贴了冷屁股，有些尴尬的挠挠鼻头，点头答应。
“是我考虑不周。”
“南总，这是韩珠小姐还有另一个工作室的商品展示图，您看一下。”
“好。”
南苁蓉坐到办公桌前，带上老花镜。
因为两份设计图被女人搞乱，所以韩珠的商品展析里还夹着殷词的作品。
含珠集团的设计款式没什么新意，南苁蓉只翻了两页就感觉有些乏味。
韩珠小心打量着她的表情，心不由得提起来。
哗……
又翻了一张，南苁蓉的眉头有些舒展。
“这是你们公司的新创意吗？”
韩珠见她对殷词的作品很赞赏，心里生下几分嫉妒。
这老太婆的审美也太差了吧，放着她家雍容华贵的设计不喜欢，反而欣赏这不入流的作品。
即使心里再生气，她也没有表达半分，为了拿到货源她直接厚脸皮地她看不上的作品占为己有。
“您喜欢吗？”
“撞色、花样很大胆，不错。”
南苁蓉又翻了几页作品，不住地点头夸赞。
“很好，创意十足，能走出固步自封是好事。”
“谢谢南总的夸奖。”
韩珠脸不红心不跳，“那咱们能达成合作吗？”
“当然了，我很喜欢这十二套珠宝。”
南苁蓉爽快答应，沉闷的表情多了几份活跃的神采，脸上如枯树皮般的皱纹也展开。
“那就好。”
韩珠掩去眼底的邪恶，勾唇微笑。
身穿黑色套装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休息室门口，脸色十分遗憾。
“不好意思殷词小姐，我们南总说你们的设计不符合她的审美，而且工作室也未上市，希望等你们稳定下来再来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