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的好妹妹。”顾雨菲笑着轻推一把江薇的胳膊，“快去，一会儿你还得上台演出呢！”
点点头，江薇快步穿过街道。
混在入场的观众们中间，走进戏院大门，她快步拐进右侧通往洗手间的通道。
走到写着“员工通道、闲人免进”的门前，江薇看看左右。
确定没有人注意她，她快步拉开门，走进通道。
这么多年在戏院出入，江薇对这里的布局，自然是了如指掌。
很快，她就来到后勤室门外。
此时，正是演出前的准备时间。
电工和相关工作人员都在剧场控制室，做演出前的例行检查。
后勤室门内，空荡荡地没有人影。
江薇扯扯唇角，拉开柜子。
柜子里，整齐地挂着钥匙，上面有文字标备：
配电室、空调机房……
抓过“配电室”三个字下面挂着的钥匙，江薇顺手从工具箱里，摸出一把剪线钳握在手里。
剧场内，最重要的基础设备就是电力。
只要她破坏掉梅心戏院的电力设备，今晚梅心戏院什么也别想干。
用钥匙打开门，她迈步走进去，轻手轻脚将门闭紧。
配电室内，几个配电柜整齐排列。
红灯、绿灯不时闪烁。
“江芙，你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算到这一步吧？”
拉开其中一个配电柜，江薇将剪线钳伸到输出线上。
嘭！
不等她将电线剪开，配电室的门已经被人用力推开。
江薇吓了一跳，慌乱地缩回右手转过身。
配电室门外。
江芙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身后还跟着安保经理和两个保安。
上下打量江薇一眼，江芙轻轻摇头。
“我还以为顾雨菲会派个厉害角色，没想到是你这个愚货。”
江薇将两手藏到身后。
“我到剧场看看怎么了？”
“看看？”江芙轻笑出声，“这可是配电室，只有员工才有资格进来，谁让你进来的？”
知道事情败露，江薇撇撇嘴，满不在乎地将钳子摔在地上。
“大不了……我走！”
“走？”江芙冷笑，“只怕，你进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安保负责人一挥手：“抓住她。”
两个保安立刻冲过来，一左一右抓住江薇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可是我们江家的剧院……放开……小心我告诉我爸我妈，他们饶不了你。”
江薇用力挣扎，两个保安却根本不理会。
“你就别白废力气了。”江芙迈步走过来，抬手拍拍江薇的脸，“现在这座戏院里，我说了才算。”
“哼！”江薇冷哼，“就算你说了算，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江芙，马上让你的人放开我，今晚的话剧我可是主角。”
“是吗？”
江芙轻轻点头。
旋即，弯唇。
“那我更不能让你走了。”
“你……”江薇升起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有破坏者潜入戏院，我这样的好市民，当然是要把坏人交给警方啊，不过呢，现在戏院安保抽不出时间，只能委屈你先乖乖自己待会。”
弯身，捡起地上江薇掉落的手机。
江芙抬抬下巴。
“先把这个小偷关起来，等咱们演出结束，再送她去警局。”
“江芙，你放开我……”江薇用力挣扎，“今晚我可是主角。”
“是吗？”江芙弯起唇角，“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将手机丢给安保经理，江芙迈步走出配电室。
“把她关到排练室，那里隔音好，省得影响到我们的观众。”
“好的，江经理，您放心吧。”
安保经理一抬手。
“关起来。”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将江薇拉到排练室，推进去，利落地关门上锁。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江薇在里面用力拍门叫喊，“江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是乖乖在里面反省反省，为什么像蠢猪一样被顾雨菲利用吧。”
江芙笑了笑，捏着江薇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走远。
一路之隔。
燕京剧场。
燕京话剧团团长急匆匆从后台出来。
“顾小姐，您看到江薇没有？”
“她还没回来吗？”
“整个后台都找遍了，刚刚发微信说她在洗手间很快回来，这马上就演出开始了您看？”
“我给她打个电话。”
取出手机，顾雨菲拨通江薇的电话。
片刻，电话接通。
“你怎么回事，事情搞定没有？”
电话那里，沉默。
“喂，江薇，我和你说话呢，不行就赶紧回来，这演出可马上就开始了。”
电话那头，一声轻笑。
顾雨菲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你是……江芙？”
“抱歉啊雨菲姐，江薇呢来我这里搞破坏，已经被我抓起来了。”
“你马上让她给我回来。”
“这个恐怕您说了不算。”江芙轻笑一声，“顾小姐，不会没有准备修补演员吧？看来您对剧院的管理，还是没经验啊，话剧中的重要角色可是都要设A、B角的。下次，可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距离演出还有三分钟，但愿您能想到办法补救。”
电话挂断。
顾雨菲气得一把将手机砸在地板上。
“江芙，你去死吧！”
为了培养出自己的一支演出队伍，剧院的剧团也是顾雨菲一手组建。
她的理想是美好的，可惜实在缺乏经验。
这些天，她把工作的重心，全部放在演出宣传炒作。
却忽略了这看似微小，却无比重要的一环。
距离演出只有三分钟时间，一切来太晚了。
顾雨菲握紧两拳，努力控制住想要杀人的脾气。
“通知现场观众，今晚演出……取消。”
剧院经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剧场大厅。
“非常抱歉，因为我们的演员突发疾病，今晚的演出只能临时取消，我们会按原价返回大家的票价。”
现场剩下的这两成，可是实打实买票的观众。
不等剧场经理说完，台下已经是骂声一片。
“有病吧？”
“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地铁过来，你告诉我取消？”
“早干嘛去了，真是浪费时间。”
“开业第一次演出就掉链子，赶紧关门吧你们？”
……
观众们痛怒起身，有几个脾气暴躁的，直接把矿泉水瓶砸上舞台。
原本就空空荡荡的剧场，瞬间人去楼空。
马路对面。
梅心戏院，演出大厅。
掌声中，帷幕缓缓拉开。
琴声响起。
聚光灯投下来，映亮舞台左侧宁婼的身影。
女孩子一身白色裙装，肩上搭着小提琴，手指飞快地滑过琴键，一串华美的SOLO响彻全场。
随后，鼓加进来，键盘、吉他、贝斯各司其职。
开场曲就是宁婼的成名曲目——
《试探》。
女孩子独特的烟嗓在乐音中，独树一帜，存在感十足。
“你说还记得见我时是雨天
你眉眼间的笑几分阴险
我知道这不过是你的试探
朋友已过，恋人未满
这种暧昧游戏我早已厌倦
……”
现场，掌声、尖叫声四起。
舞台入口处，江芙转过脸，看向走到旁边的戏院总监。
“对面怎么样？”
“没有主角，演出取消，观众们都已经走了。”戏院总监坏笑，“今天顾大小姐可是赔大了。”
不说剧场投资，光是广告宣传费用，就已经是不菲的数字，最后却只落得这么一个惨淡收场。
江芙淡淡地扯扯唇角。
“活该！”
台上。
唱完几首老歌之后，宁婼抬起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非常感谢大家过来捧场，下个月我的新专辑就要发售，这次的专辑是国风风格。接下来，是新歌尝鲜时间。”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等掌声落下，宁婼正起语气。
“喜欢我的歌迷都知道，我能够有今天，离不开我的好朋友溪客的鼓励和支持，所以……接下来这首歌，我要送给我最好的朋友溪客！”
听对方听到自己的名字，江芙有些惊讶地转过脸。
该死！
百密一疏。
只顾着和顾雨菲唱对台戏，她根本没想到提醒宁婼不要在公共场合，说明两人的关系。
侧脸向后台的方向看了看，宁婼扬起声调。
“这首歌的名字就是……《青衣》。”
伴奏声响起，正是江芙的经典唱段，贵妃醉酒的开场。
“起——驾——”
国风音乐声中，宁婼再次开唱。
“丝弦起，粉墨登场
美人自刎英雄难渡乌江
水袖舞，曲调悠扬
佳人醉酒愁断寸寸忧肠
戏演百折
唱尽世间哀乐
却依旧看不穿
这离合
……
……
纸扇合，红颜泪落
雷峰塔倒谁思千年白蛇
剑出鞘，血溅疆场
昭君出塞唯有平沙雁落
曲转千回
演罢人间悲欢
台下人走茶凉
又奈何
……
……
不过是戏一场。
大幕落，
谁知
是我？”
台下，粉丝们早已经疯狂。
后台入口处，江芙听得入了神，眼眶都有点热。
这首歌，当真是把她这四年的心境写绝了。
“今天的演出就到这里，下个月新专辑，我们不见不散！”
掌声中，宁婼弯身谢幕，微笑退场。
台下，粉丝们依依不舍起身。
宁婼笑着走下舞台，站到江芙面前。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使用你的唱段，可不许告我侵权。”
“小心我告到你倾家荡产。”
“喜欢吗？”
“不喜欢……才怪。”
二人同时笑出声来，不约而同地张开手臂，将站在面前的好朋友拥紧。
好一会儿，宁婼才松开手掌。
“我不管啊，录唱片的时候你得亲自去，还有MTV你也得帮我出镜。”
江芙玩笑：“版权收益是不是分我一半？”
“全给你还不行……”注意到江芙身后的人影，宁婼笑容一收，“你来这里做什么？”
注意到她表情不对，江芙疑惑地转过脸。
不远处，陆行之一身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蓝色鸢尾。
“陆医生？”江芙一脸惊讶，“您怎么也来了？”
“听说婼婼在你这演出，过来看看。”陆行之道。
江芙看看宁婼，视线落在陆行之脸上。
“你们认识？”
陆行之一笑：“她是我女朋友。”
宁婼嗤之以鼻：“少胡说八道，什么女朋友，你顶多就一前男友。”
江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