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了四五里,斥候发现了埋伏的敌人。

双方很快就交战。

明军的阵型、装备、士气、人数,皆有优势。

只打了一两个时辰,对面就溃败,撤退。

李文忠命令大军休整,然后继续缓慢前进。

斥候查探敌军撤退路线,留意前方的埋伏。

他已预感到了,这样的地形,不可能有太多埋伏,但一定会很频繁……

所以明军现在也不求大胜,能稳健推进就是赢。

等第一批大军彻底走入河谷西边,第二批人也已经完全登陆,在唐胜宗的带领下,进入了河谷东岸。

这时,赵庸带领的部队开始登陆了。

他的任务,是在两边河流之间的区域安营扎寨,守住若狭湾及陆上通道,防备可能的海陆攻击。

海面上。

每一艘战船中仍然有一二百人,保证能完成开船、攻击、防守。

朱桢拿着望远镜往岸上看,羡慕不已,愤愤不平:

“为啥不让我出兵?!我没有二哥厉害,但绝对比五哥强!”

朱橚从一本书里抬起头:“关我什么事?我是来做军医的!”

陆知白懒洋洋的说:

“等你就藩了,让你带兵带个够,天天剿匪,剿匪~”

朱桢眉毛一挑:“那敢情好!”

朱橚开始哀嚎:

“就藩!回去就得就藩了,可我又不能不回去……”

陆知白也很感慨:

“出征已经快两个月了……”

他懒得记日期,问杨士奇:“士奇,今天几号了?”

杨士奇拱手道:

“老师,今天是腊月二十五。”

朱桢说:

“居然快过年了,都没人提!过年总不用吃鱼了吧?”

陆知白嘶了一声:

“怪不得这么冷,我觉得会下雪……”

朱橚问:

“下雪是好还是不好?”

陆知白说:

“不知道。不要下太大了,也不要化雪,比较好。”

陆知白转向杨士奇,定了个闹钟:

“不管怎么样,我最晚二月底要返航。到时提醒我。”

从南京再到倭国,他们船队单程得一个月出头,而且是昼夜不停。主要是南京到山东也有一段距离。

二月底启程,回去都要四月初了。

再晚就有可能误事。

朱橚思索起来:

“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呢?大军应该比你晚,你这么急干啥?”

陆知白说: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十分思念……皇长孙殿下!”

朱橚与朱桢顿时都失笑。

朱桢吐槽道:

“不是,你应该想你儿子,想我三姐……想皇孙干啥?”

陆知白说:

“缘分,解释不清楚。”

…………

丹波高地。

西边。

由良川划了一个大弯道,从中流出。

这条河有七八丈宽,河水缓缓流动,两岸可以隔河相望。

现在,两岸都是排成长队的明军,在缓缓前进。

一开始,地势还比较平坦宽阔。

越往上游去,河谷就变得狭窄、崎岖。

两侧山峦起伏,走了二十里之后,小山逐渐变成高山,陡峭险要之处增多。

明军也随之放慢速度,万分警惕。

终于。

前方比较险峻,连河道也变得狭窄,只有一两丈宽了。

明军速度极慢。

当探子从山上下来,回报说前方有埋伏时。

许多将士终于精神一振。

比起提心吊胆的等着,这算是好消息。

至于埋伏,他们丝毫不怕。

唐胜宗拿望远镜观察,觉得前方山体突出,使得道路狭窄。

他略作思索,命令全军暂停,前军往后退,炮兵上前。

几十个炮兵扛着虎蹲炮,就上前了。

他们在一里多外架好炮,直接轰。

很快山石滚滚,一阵地动山摇。

山体果然不那么突出了,只是地上多了一些碎石。

清理掉障碍之后,行进顺畅许多。

看到明军走进险要之地,山上埋伏的倭军反而有些惊疑不定。

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不会是火炮吧,火炮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但是,这地形就像一个布袋子,对方都走进来了……

想到大将军足利义满的命令,倭军专心致志的等待明军进入埋伏圈。

明军行进速度太慢了,两里路要花两刻多钟。

天色已经暗了,这样的季节和天气,天黑得很快。

斥候畅通无阻的在前面探路。

还有一些斥候,脖子挂着望远镜,在山坡上移动。

倭军都忍了,他们在等天黑,又居高临下,多重优势。

随着一条条情报传回,倭军的主要分布,也逐渐清晰。

到了某个位置,山上突然传来石块滚动的声音。

军哨声响起,大军停住,然后有条不紊的往后退。

同时,炮兵再次架起了炮。

很快,一发发炮弹就往山上飞去。

这两侧的山虽然绵密,比人高,那平均只是几百米,个别山峰才有千米。

设伏的地点,起码自己要站稳,也没有太高。

但虎蹲炮的有效射程,是接近两里。

所以。

倭军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待在山顶上放滚石滚木,居然会有一颗颗炮弹飞上来!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在河谷中回荡。

一些山石崩塌。

山体微震。

鬼哭狼嚎中,一道道身影从上面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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