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了,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人说道:

“怪不得!听说那驸马行事有些异端,不务正业,如今在工部任职。”

“不错。”

几个人的神色愈发严肃起来,连连叹气,感慨不已:

“我等教导太子多年,竟然比不过一个新来不久的驸马?太子何其纯善,定然是被他给蒙蔽了!”

既然这般说着,他们纷纷约好,接下来要好好地探查一下这个驸马。

若是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们一定上书弹劾!

……

武英殿中。

朱元璋满脸含笑地注视着朱标,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与欣慰,身上的疲乏都好似一扫而空了。

朱标以前对儒学极其痴迷,将其奉之为唯一正道。

朱元璋虽说认可儒家的作用,但绝不会独尊儒术。

只要对他的统治有用的,他就用。哪怕和尚道士也无所谓,实用就行了。

然而,以前的朱标根本听不进去,视儒学为神圣的学问。

如今倒是好了,他竟然自己醒悟过来了。

朱元璋笑眯眯地说道:

“看来陆知白最大的功劳,便是让咱的太子更明事理了。

太子可是国本啊,他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焉能相提并论!”

朱标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惭愧之色,赶忙拱手说道:

“儿臣资质愚钝,让父皇失望了。”

朱元璋笑着摆摆手说:

“你不要多想,人嘛,有时候就会被一些东西蒙蔽双眼。如果之前没有明白,只能说或许是机缘未到。”

他略作思索,又接着说道:

“你能想明白钱粮之重要,也脱不开心怀天下这个根本。若是你根本不关心天下和百姓,也不会想着去做一些实在的事。”

朱元璋忍不住又继续教导说:

“所以咱同你说过,一个人的才智是有限的,一定要广纳贤才,集思广益。

但身为君主,最重要的不是比所有人都聪明,而是明辨是非,要有慧眼慧耳,能从这么多人的意见里找出来,到底什么才是真正收效长远的。”

朱标连连点头,认真地说:“父皇教诲的是。”

朱元璋仍是笑容满面,说道:

“你这妹夫,确实是一个通透的贤才啊,有这么多鬼点子,朕是捡到宝了。”

朱标点头应是,心中暗自想着:不知道陆知白筹办春和大学,进度如何了?

朱元璋一边夸着,一边把批阅过的奏疏放到一旁,又拿起一本新的折子来看,说:

“就是现在年轻跳脱,不太稳重,需要好好磨砺。你们毕竟是兄弟,往后有他辅佐你,咱也放心不少……”

这本奏疏是户部尚书顾礼的。

朱元璋只扫了一眼,口中夸赞陆知白的话顿时戛然而止,面色微变,怒道:

“这臭小子,真是得寸进尺!”

朱标不由地愕然,满脸疑惑道:“怎么了?他做了什么?”

刚才还夸他呢。

朱元璋微微哼了一声,说道:

“朕叫他建一个学校罢了,他竟然张口就要十万贯的预算!哪里花得了这么多钱,当朕是傻子不成。”

朱元璋虎目微微瞪圆,颇有些生气,

“不知道朕现在正缺钱吗?竟还敢这么奢靡。这大学是金子打造的?”

朱标拿起奏疏来看了看,一时有些无语。

朱元璋又气道:

“这个顾礼也是的,见识了驸马的伶牙俐齿,现在恐怕不敢得罪他了。

工部提了什么要求,户部竟然原模原样地写奏折上报。把皮球都踢给朕,真是岂有此理!”

朱标宽慰道:

“父皇勿要动怒,驸马定然有他的缘由,这大学,终究是没有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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