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脱身?就算我放了你,皇上不一定会放人。”
顾礼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胡大人,下官如今进退两难,实在是别无选择……”
胡惟庸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踱步。
顾礼沉默了一阵子,才道:
“自从驸马来了之后,户部的许多事务都受到干涉,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是难以应付……
尤其是陛下决意推行的龙门账,实在是治贪腐的利器,诸多惯例和手段,现在有些行不通了……”
言下之意,他待在户部,对胡惟庸也没什么用。
胡惟庸深深盯了顾礼一会儿,昏暗光线中,那幽深的目光,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静了片刻。
他冷笑一声,说道:“是陆知白威胁你了?他刚进朝廷,就想插手人事,想要动我的人?还是户部这样的位置!”
但一转念,也觉得这说法可笑。
胡惟庸又皱眉说:“按理来说,不太可能,这背后……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现在,胡惟庸没有丝毫拉拢陆知白的想法了,还将之视为眼中钉。
顾礼抬起头,看了胡惟庸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说道:“胡大人,下官也不敢妄揣圣意……”
胡惟庸微微笑了一声,神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说:
“没事,你真要请辞,且去写奏疏,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顾礼走后。
胡惟庸独自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根小巧的木棍,逗弄着一只穿着官服的宠物小猴子。
他的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容,可眼神中却毫无半分暖意。
那猴子在他面前蹦跳着,与主人嬉闹,试图抓住木棍。
胡惟庸却故意将木棍高高举起,让猴子够不着,听它急的吱吱叫。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呢喃着:“小东西,你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
又两天。
下了一场雨,天气凉爽些许。
陆知白仍然延续着家、大学、工部的日常路线。
他每天巡视大学的工地,不仅是看进度,也是看看有没有人中暑。
天气太热了,干建筑活,太辛苦。
他命令,工作时间避开中午最热的两个时辰,宁可晚上多做一些。
即便如此,一共三四百的工匠,每天也还是会有几个人中暑。
陆知白反思之后,觉得……
或许,不应该跟他们说有高温补贴?
补贴之后,一个个反倒是打了鸡血一般,不仅不偷懒,甚至是以中暑为荣。
因为中暑,在这里算工伤啊,不用干活,还有补偿。
中暑的人,还会被其他工匠羡慕呢。
今天陆知白过来,虎着脸。
所有人都赶紧过来,给驸马行礼。
陆知白不满道:“今天又有人中暑?怎么别个都不中暑,就你中暑?
要么是不晓得爱惜自己,要么就是身体太差了!”
陆知白对工程的负责人说:“从今天开始,中过暑的,往后我们有什么项目,就不再录用了。
有什么补贴之类的好事,也都没有他们的份。就这么决定啦!”
听了他的话,所有工匠脸色大变,纷纷露出思索的神色,悄声议论起来。
“啥嘛,偷懒也不行,太能干了也不行……”
“俺今天多晒了两个时辰太阳,幸好没有中暑……”
陆知白当作没听见,摇着扇子回去了。
叫你们卷,哼!
……
随着春和大学的名声,日渐传播开来。
这前所未有的新学校,便成为了南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京城里近几个月的新鲜事,倒是有不少和陆知白有关。
他早已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