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跟在他身旁,冷哼一声,说:
“明明是胡公子目无王法,在城内策马,还要车夫偿命?真是好大的脸面!”
此话一出。
周围的一些看客,顿时大着胆子叫好起来。
他们眼睛又不瞎,谁是谁非能不明白?
车夫何其可怜,衣衫已经被鞭子打破了,透出鲜红血迹,已是博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同情。
胡家的护卫,一时有些无措。
他们虽然横,但这可是当朝亲王啊。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驸马了。
这都是护卫惹不起的人。
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他们也担心引起众怒,让自家相国越来越生气啊……
但太怂也不行,依然是要被秋后算账。
陆知白和朱橚与护卫对峙着,并派手下去叫官府各机构的人过来。
车夫夹在中间,人已经傻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现场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胡惟庸风风火火地亲自赶来了。
他一到现场,便直奔儿子的尸体而去。
当看到儿子那毫无生气、鲜血淋漓的模样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儿啊!我的儿啊!”
胡惟庸悲声呼喊,声音嘶哑而凄厉。
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庞,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仿佛害怕弄疼了已经逝去的儿子。
缓过神来,胡惟庸猛地转身,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叫嚣着:
“车夫必须偿命,谁也别想阻拦!”
陆知白向前一步,拦在车夫前面,说道:
“胡大人,还请节哀。此事还需查明真相,不可妄下决断。”
胡惟庸怒目而视:
“真相?还有什么真相!我儿命丧于此,这车夫就是凶手!”
朱橚昂首,语气平和道:
“胡大人,莫要冲动,令郎遭遇此难,实乃不幸,还望节哀顺变。但国有国法,自当由官府来处理此事!”
胡惟庸冷哼一声,双目已有些赤红,说:
“周王殿下,您这是要偏袒这车夫吗?”
朱橚神色严肃,说:
“胡大人,本王绝非偏袒,只是依理而论,胡大人莫要意气用事。”
恰在此时。
陆知白叫来的五城兵马司、应天府衙,还有拱卫司的人,也陆续匆匆赶到。
这些官差得知情况,都是头皮发麻。
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有王爷和驸马盯着,他们也只能依法办事。
胡惟庸见状,更加愤怒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插手!”
拱卫司的领头之人拱手道:“胡大人,奉命行事,请您莫要为难卑职。”
既然拱卫司都得到了消息……
朱元璋自然随后就收到了信儿。
朱元璋听闻之后,先是满脸的意外。
随后,愤怒之色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哼!自己目无法纪,死了还能怪别人?当众动用私刑?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在宫中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来人!”朱元璋怒喝道。
一旁的宦官赶忙上前:“陛下。”
朱元璋命令道:
“速去查清此事,朕倒要看看,这胡惟庸要闹到何种地步!他是二皇帝不成?!”
……
街道上。
朱元璋派了人过来。
两方便也不用对峙了。
好生安抚那吓傻了的车夫之后。
陆知白、朱橚,以及胡惟庸,被传唤进宫中。
其实朱元璋倒有一丝诧异,此事,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在现场?
但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朱元璋面色黑如锅底,雷霆震怒,斥道:
“胡惟庸,你好大的胆子!这般纵容手下,胡作非为,简直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刑部是你家开的?”